琐忆.琐记（五）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外爷一家从商州搬到了关中西府眉

琐忆.琐记（五）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外爷一家从商州搬到了关中西府眉县，在土改中又分得了土地，村子和全国一样，组建了初级农业合作社（叫初级社，约在1950年~1954年），农民们欢欣鼓舞，既能用劳动获得收入，同时将分得的土地入股到合作社年底还可以分红，农村的经济慢慢好起来了，农民的收入也增加了。这一切，与国民党统治的后期有天壤之别，那时候不但兵荒马乱，而且农业凋敝，农村破败，农民几乎破产。 我外爷那时候才三十多岁，一心一意参加初级社，劳动积极，干劲十足，他和外婆要为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卖力干活，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大家伙都想争取年末有好的分配结果，给家里拿回更多的粮食。外爷虽然解放前在商州老家的村子里当过保长，也就是村长，有一定的能力，但是那毕竟是在山里，山里人的见识似乎没有平川里的人见识广，外爷始终在初级社里甚至在后来的农业高级合作社（简称高级社，1955年~1957年）、人民公社时期（1958年~1983年）都没有在村里担任过任何职务，这里面肯定也有当地土著歧视山里人的原因吧。 但是外爷踏实肯干，不惜力气，待人和气，而且是赶马车、骡车的把式，村里就把唯一的一架骡子拉的木头轮子的大车交给他管理，除了干好社里自己应该干的本份工作以外，主要任务就是从当时的集市也就是后来的金渠镇给初级社里买一些种子、或极少见的化肥并运回来，因为量都不大，每次都是外爷一个人去。 有一年夏天，大概八月初，社里让他拿上介绍信去金渠镇上领取一些化肥，他午饭后赶上骡车，村子与镇上不远，就四五里路，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各村各社都来领化肥，还要排队，等他领到十袋化肥，据发东西的人说化肥袋子上的拐拐字是苏联的文字。大约下午六点多才装好车开始往回走。一路上就他一个人赶着骡车急急地赶路，因为到村里还要卸车、入库，完了才能回家吃饭。八月初，乡村的田野长的全是一人高的包谷，象青纱帐一样，炎热的没有一丝凉风，下午六七点时反而是庄稼地散发的一阵阵热浪，骡车已进入他们村的地界时，路边就有一个学校操场那么大的约两三米深的大坑，里边也是绿油油的包谷地。 外爷正专心驾车尽量地赶路，而在此时，骡子突然前蹄腾空、口中嘶鸣、脑袋激烈地左右摇摆，不往前走，如此反复几次，外爷见状忙看路面看车辕，土路上虽不平整但根本不影响通行，车辕上各个部件都正常，他遂用手中的鞭子使劲抽打骡子让继续赶路，这头骡子很聪明也听使唤，外爷平时也舍不得抽打它。可是抽了几鞭子不管用，骡子依然狂躁不安。外爷此时下意识地转过头，突然看见路南侧大坑里的包谷地那一头约两百米的地方，在那片包谷的上面，约一两米高的空中似乎正在忽忽悠悠地飘过一个女人的身影，穿的是白色的象是古装那样的长裙、披着长发，象会飞一样，飘到更远的地方去了，直至看不见。此时的骡子才逐渐地安静下来，浑身冒着汗，打着响鼻，慢慢地拉上车才又开始走起来了。外爷虽然年轻气盛，当时也吓的毛骨悚然。他边赶车边往回看，当时天快黑了，好在十多分钟就进村了。 这是我上小学时，我外爷亲口讲给我的故事。那时候我八九岁，外爷已六十多岁了。（2025.11.12.吕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