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生的秘密:他是你的爸爸 芦苇荡在湖畔摇曳了半个世纪,母亲的白发就像被风吹白的芦花,在老家的土屋前飘了半生。 十六岁的母亲穿着粗布嫁衣,嫁给了村里的渔夫。父亲的渔网能网住满舱鱼虾,却网不住他酒后的暴戾。昏暗的油灯下,母亲总是一边揉着淤青的胳膊,一边缝补我磨破的衣裳,眼底藏着我那时读不懂的隐忍。 父亲有个同行的朋友,也是个沉默的渔夫。他总在父亲醉酒后悄悄来帮母亲劈柴、翻地,临走时塞给我一把野果,低声劝母亲:“日子总要往前过。”母亲从不接话,只是望着湖面出神,那里映着她未曾言说的心事。 那年汛期,父亲醉酒后失足坠湖,再也没有上来。母亲红着眼眶处理完后事,第一次主动提起:“我想嫁给你王叔。”这话像惊雷炸响在家族里,叔伯们的指责、邻里的窃窃私语,还有我撕心裂肺的哭声,终究压垮了她。她摸着我的头,声音沙哑:“妈听你的,不嫁了。” 从此母亲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我身上。她供我读书、帮我成家,却在我多次提出接她同住时婉拒。直到风言风语传到我耳中,说母亲和王叔走得近,我再次恳请她搬来,她却红了眼:“是不是觉得我丢人了?要是这样,你就当没我这个妈。” 我不懂母亲的固执,直到她弥留之际。她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我,气息微弱却清晰:“你知道我为啥不跟你住吗?”我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其实……你王叔才是你亲爹。当年我怀了你,他穷得娶不起亲,你爹答应收留我们,条件是对外保密。” 我如遭雷击,望着母亲安详的面容,终于懂了她半生的隐忍。她不跟我同住,是怕秘密曝光让我难堪;她拒绝王叔,是怕我受非议;她独自守在老家,是守着两个男人的承诺,也是守着对我的爱。 湖畔的风还在吹,芦苇荡依旧摇曳。母亲用一生守护的秘密,终究在岁月里揭开。原来那些沉默的守护、固执的坚守,都是她藏在心底最深的爱,像湖水一样,无声却绵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