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餐桌暖融融的，白炽灯的光洒在刚蒸好的甜玉米上，泛着一层温润的黄。我正低头啃着玉米，老公突然放下手里的瓷碗，筷子“嗒”地搁在桌边，语气郑重得不像平时——“要是真和日本打起来，我琢磨着，得去支援前线。” 我嘴里的玉米碴子差点喷出来，呛得直咳嗽。眼前这男人，前几天还蹲在阳台跟我讨价还价，说“再抽最后一根就戒”，转头就把烟蒂藏在花盆底下；让他跑个五公里锻炼身体，没到一公里就喊着膝盖疼。这样连自律都费劲的人，居然说出这么掷地有声的话，实在反差得好笑。 我顺了顺气，夹了块排骨怼到他碗里，故意泼冷水：“你会啥呀？连军体拳都没见过，去了不是给人添乱？现在打仗早不是扛着大刀冲的年代了，全是无人机、导弹，哪轮得到老百姓上战场，你这脑子想的也太简单。” 他急得脸都红了，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白：“我不用去冲锋！后勤总需要人吧？扛物资、修帐篷、给战士们洗洗衣服做做饭，这些我都能干！总不能让前线的人又打仗又顾着这些杂事。”他越说越激动，眼底亮得像有光，倒不像在说空话。 我没再反驳，默默给他盛了碗汤。灯光下看他，眼角的细纹都透着认真，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我们就是菜市场讨价还价、为孩子学费操心的普通人，不懂什么家国战略，可都记得爷爷讲过的，当年村里青年扛着锄头就参军的故事；都知道现在桌上的热饭、窗外的路灯，全是祖辈用流血流汗换来的。 那晚的玉米格外甜，就像他那句朴素的话——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却藏着最实在的爱国心。和平从不是理所当然，正是这些普通人的赤忱，才让山河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