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地主王学文发现一年轻女兵躺在家门口,见四下无人,他将女兵带回家里,谁料,听到女兵说的话,王学文惊了! 河西走廊那年冬天,红西路军正陷在祁连山的苦战泥潭里。吴仲廉作为红九军政治部科长,早年从湖南宜章走上革命路,1927年就投身湘南起义,跟随朱德陈毅上井冈山。她本是衡阳女子师范的学生,入党后干过组织干事,还带女子义勇队训练女赤卫队员。长征路上,她背着干粮袋,擎着火把抄写命令,队伍过雪山草地时,她负责担架队政指,落单追队是家常便饭。1936年西渡黄河,她已怀孕八月,仍随队宣传妇女抗日先锋团的事宜。那支队在沙河一线打游击,吴仲廉在张家庄附近生下儿子,丈夫曾日三那时代理军政委,忙着掩护伤员转移。曾日三1903年生于宜章书香门第,早年读县立中学,毕业后当税务员,娶了童养媳却心生不满。1928年湘南起义被捕,多亏吴仲廉向朱德求情,他才获释,从此加入红军,腰挎手榴弹喊话瓦解敌军。1931年起,他任闽西军区政委,指挥新七溪岭阻击战,缴获枪支武装部队。长征后,他调西路军敌工部长,1937年春在祁连山拉响手榴弹与敌同归,年仅34岁。他的牺牲,让吴仲廉在产后虚弱中,独自面对部队转移的困境。 部队天天转移,孩子成了累赘。吴仲廉看着襁褓里的婴儿,知道带在身边多半活不成,随便寄养又怕兵荒马乱丢了。她找苏维埃委员张永录商量,张永录抽袋烟,想起当地民团大队长王学文。王学文家有几十亩水地,算小地主,手里握着枪,却从不欺压佃户。乡里谁家过不去,他常搭把手,修灌渠引黄河水,周边村丰收连年。吴仲廉犹豫几天,没别的路,点头同意。张永录深夜把孩子送到王家,王学文正算账,听说明白后,盯着婴儿看了半天。他媳妇秦莲凑近,摸孩子冻脚,眼圈红了,坚持留下。孩子就这么留下了,王学文取名王继曾,意在记着生父曾日三。王家自己有个两月大儿子王小宝,俩孩子一起养,日子紧巴。开春缺粮,秦莲熬小米粥,先喂继曾饱,自己儿子喝米汤。没两年,王小宝病没,秦莲纺线补贴家用,坚持把继曾拉扯大。 王学文为人厚道,在马家军盘踞河西时,用民团身份周旋,暗中护过几户红军过路农家。他的举动让当地苏区负责人留意,视作可靠之人。吴仲廉产后本想亲口求人,却在赶路中撑不住。张永录先送孩子,约定天亮接她,她却已倒在王家门口。王学文出门见状,背起人进屋。吴仲廉醒来,拉住王学文手,说出孩子来历和丈夫姓名。王学文愣住,本以为只是寄养,谁知这等于彻底托孤。他媳妇秦莲体弱,早年四胎夭折,好不容易生下王小宝,正哺乳期。她接过婴儿,决定视如己出。王家从此多张嘴,秦莲分奶水,王学文卖羊换米。村里人议论收留红军娃惹祸,王学文对外称双胞胎,暗送继曾上私塾识字。农忙带他下地认庄稼,冬夜讲村规家训。继曾被别家孩子骂时,王学文站出门口护犊子。 1939年春,马步芳部听说王学文藏红军遗孤,夜里砸门绑人,押到兰州监狱。狱卒用鞭子老虎凳审问,王学文咬牙称亲生子。秦莲背着继曾纺纱换钱,一半贿卒,一半买粮。一直关到1949年兰州解放前夕,地下党劫狱救出,他拖伤体回家。推门见继曾背柴立院,高及炕沿,两人抱头。1950年春,部队来接,继曾改名吴长征,随生母去浙江。王学文夫妇叠衣塞瓜子,收下红缎匾“人民永志不忘”,挂堂屋中央。吴仲廉当年虽死在王家,但组织记着这事,给了600元抚养费,王学文死活不要,只留匾额作念想。吴长征参军,1951年入朝,1953年战场牺牲,年仅16岁。吴仲廉闻讯悲痛,寄信安慰王家老夫妇。 王学文夫妇晚年先移居浙江金华福利院,住砖瓦房,吃热饭,却总念河西土炕。王学文修花,秦莲绣帕,继曾婚礼时,他们千里赴浙,喊儿媳闺女。1970年代返临泽,村人送米捆柴,守旧屋至暮年。王学文1980年逝,秦莲次年跟上,葬村东坡,近吴仲廉墓。临泽人传,这点善举,护住红军一脉,在乱世里接地气,却透着骨子里的担当。吴仲廉早年影响曾日三入党,夫妇转战赣南闽西,参加反围剿。她在井冈山编歌词,配小调动员青年参军。西路军渡河后,建妇女先锋团,她任科长写布告。产子后,部队粮尽弹缺,她咬牙抱娃行军,雪夜迷路冻僵。那夜托孤的话,成了她留给后人的最后交代。 曾日三在梨园口代理政委,领导余部战斗,西路军仅剩3000人,50天不见老百姓,吃树皮草根。他几次下山找粮,遇敌马队忍痛退回。吴仲廉调红九军敌工部副部长,照顾嗷嗷待哺的孩子已无暇。部队突围时,他掩护妻儿,拉手榴弹壮烈。吴仲廉被俘后,关南京反省院,后获营救。她婚后与江华组建新家,生三子虞大江、江小华、吴小白,却始终记着甘肃的遗孤。1950年寻子时,王继曾已14岁,重逢母子拉手,吴仲廉泪眼婆娑。王学文蹲门槛抽烟,对部队说,河西有他一个家。匾额褪色,王家来客指着说,这是继曾的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