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聚餐，有一个驾校教练。有人半真半假地道，暑期考驾照的大学生多，送给教练的香烟

今晚聚餐，有一个驾校教练。有人半真半假地道，暑期考驾照的大学生多，送给教练的香烟肯定抽不完，哪天带几包给我们抽抽。大家纷纷附和，教练家里香烟多。教练叹了一口气道，说出来大家可能不相信，现在零零后大学生与社会上人不同，不入俗。许多人从报名学车，到拿到驾照，一包烟也不送给教练。 今晚部门聚餐，包厢里烟雾缭绕。 王教练坐在我对面，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沿，杯壁上还挂着水珠。 桌上的水煮鱼咕嘟冒泡，红油溅到白瓷盘边。 有人突然拍了下大腿，端着半杯啤酒凑过去：“王哥，暑期学生多吧？” 那人笑哈哈地晃着杯子：“现在大学生机灵，不得给您塞几条烟？我当年考本，科二过了就给教练塞了两条中华，不然哪能一次过？”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筷子在碗里扒拉着米饭：“就是就是，教练兜里的烟怕是能开个小卖部了。” 王教练放下杯子，指节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叹了口气。 “你们这话，我可不爱听。”他夹了口青菜，慢慢嚼着，“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他顿了顿，看着桌上的人：“从三月带这批大学生到现在，科一到科四，没一个人递过烟。” 有人皱眉，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磕了磕：“是不是他们不懂规矩？现在的孩子不都早熟吗？” 王教练摆摆手，拿起茶壶给大家添水：“不是不懂，是他们有自己的规矩。” “上次有个小姑娘，练倒车入库总压线，急得掉眼泪，我说‘别急，看准后视镜下沿’，她第二天带了本错题集，说‘教练您看我整理的点位，是不是这样记更清楚？’” 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本子上贴满了彩色便利贴，写着‘左后视镜与黄线重合时打方向盘’，比我当年带的老学员认真多了。” 那他们真就“不通人情”吗？ 上礼拜暴雨，我淋着雨去车场，有个男生练完车，看我没带伞，硬把自己的伞塞给我，说“教练您家远，我住学校宿舍，跑回去就行”，伞柄上还带着他手心的汗。 现在的孩子，从小被教“按规则来”，科二五项有明确标准，练车时间APP上预约，考试成绩电脑评判，他们觉得凭本事过就行，没必要搞这些虚的。 反倒是我们这些“过来人”，总把当年的“人情世故”当标配，以为不塞烟就练不好车，其实啊，是我们把简单的事想复杂了。 王教练手机响了，屏幕亮起来，是条微信消息。 他点开，嘴角慢慢扬起来，手指在屏幕上敲着：“恭喜啊，科三一把过，厉害。” 对面回得快：“教练，下次请您喝奶茶——不是行贿，是真心谢谢您总加班陪我们练车，昨天我练到七点，您都没吃晚饭呢。” 包厢的灯光落在王教练的玻璃杯上，映出里面晃悠的茶水。 原来不是人情淡了，是年轻人把“情”装进了另一个口袋；不是烟盒里的客套，是递过来的那瓶冰镇水，是雨天里那把带着体温的伞，是考完试那句实实在在的“谢谢您”。 桌上的水煮鱼还在咕嘟响，没人再提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