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我看的电影《得闲谨制》 八十五年前,烽火遍燃山河,每个中国人都以命运为墨,对此做出了回答。 有人择逃。如《得闲谨制》中的莫得闲,自金陵至宜昌,跋涉的是历史上千万难民西迁的泣血之路。逃,是为存续血脉,护住文明薪火一点微光。此非怯懦,实为绝境下延续生命最原始的本能。 有人择忍。退居山野,缄默求存,于破碎中维系日常的框架。忍,是历史档案中沦陷区百姓的普遍姿态,在刺刀与饥寒的间隙里,维系最低限度的生息。那份沉默,并非麻木,实为暴风雨中草木的伏低,积蓄着未被碾碎的力量。 直至连蜷缩的余地也失去,烽烟呛灭最后一口生息,便催生出战。 战,其形态远超出列阵交锋。它或许是木匠将刨刀磨利,是农人举起锄铡,是乡野间用榫卯设陷、以辣烟为障。这类抗争,在湖北猇亭的民间义勇记载中,在诸多地方史志的缝隙里,可寻得真切回响。此非虚构的热血传奇,实为无数无名者在活路断绝时,一种沉默而普遍的血性勃发。 逃、忍、战,此三者构成一个民族在深渊前的完整应对。逃以存火种,忍以蓄微力,战以燃星火。莫得闲最终提起刨刀的转身,其力量正源于此:它标记了千万普通人在退至生存底线后,从承受者到捍卫者的必然转化。 《得闲谨制》的深刻,在于它未止步于讴歌胜利的终局,而是以十年考据之功,冷静凝视这条从奔逃、蛰伏到抗争的荆棘之路。侯鸿亮、孔笙团队与编剧兰晓龙所竭力还原的,非仅一场战役,实为一个民族精神在重压下所呈现的韧性曲线。肖战、倪大红、段奕宏等演员的演绎,则赋予这条抽象曲线以具体的心跳与面容。 历史不容假设。今日回望,意在理解:后世所见的“生路”,其下铺陈的,是无数具体个人的“绝路”。那些最终汇成的磅礴之力,发端于每一次卑微的求生、每一刻坚韧的忍耐。 当影院灯光复明,我们携走的,不应只是一个故事。或许是在重回安稳现世时,面对自身困境之际,能想起银幕上那盏于风中摇曳却终未熄灭的灯,并由此获得一分清醒的笃定:知晓平静的日常何等珍贵,亦明晰守护它所需的那份,深植于血脉中的沉默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