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冀东300名八路军被鬼子包围，一名老者从驴背上跳下来，手拿一把“英七七”步枪，三步并作两步找到制高点，伏身射击，第一枪打死鬼子指挥官，第二枪打死鬼子拿旗手，第三枪把两名排一起的鬼子击毙…… 东南角那片乱石堆下的战士们谁也没想到，这场突围能打响的第一枪竟是由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兵拉开的。裴天来，冀东分区第七连的一名普通战士，原是打猎出身，进部队那年已经五十三岁，谁都觉得他不过是个老把式，真到战场上顶不了事。 可他这一开枪，整个战局变了。 山坳里的八路军部队本想在这里歇口气，谁知却中了日军第27师团加强联队设下的包围圈。鬼子从四面山梁压下来，机枪和掷弹筒铺天盖地。 八路军刚刚分散躲避，一连串精准的枪声却从东侧山梁传来。是裴天来找到了阵眼。他背着弹药箱绕着山坡转悠，驴子走哪儿他就打到哪儿。 在裴天来看来，这不是打仗，是打猎。他从小就在山里练出来的枪法，一根手指盖住鬼子钢盔就是两百米，超了这距离，他不打。 打猎的时候，打不着就得饿肚子，现在，打不着就是死。 那场突围后，裴天来没回营地，他自己一个人沿着山梁转了整整一圈。敌人哪有他熟，鬼子想包饺子，他偏偏给对方掀了锅盖。他一共打了十三发，战后指挥部数弹壳，少一颗不差。 冀东军分区参谋处专门做了战例通报，说这是游击战中的经典狙击。 还有一次是在1944年冬天，杨家铺一带被围，八路军第三连正在转移，只有一段残墙能作掩体。裴天来钻进去，一人守住那处死角，打出三十七发子弹，整整拖住鬼子两个小时。 战后数尸体，整整九具都倒在他那把“英七七”枪前。 到1945年春，裴天来因伤住在乐亭一个老乡家。前几场战斗他右手已经磨得起厚茧，辣椒水倒上去都没反应。敌人一直没放过他。一天早晨，村子被鬼子围了。 汉奸报的信，鬼子要抓八路军。为了不牵连乡亲，裴天来自己拄着枪走出来。鬼子一见是他，像是见了冤家一样高兴。 他被押进宪兵队，关进地牢。烙铁、棍棒、辣水，一个接一个，他咬牙不说话。几个战士后来回忆，见他最后一次，是他一边咳血一边笑。 他死得很惨，尸体被挂在村口老槐树上。可第二天，槐树下堆满了还热的窝头，还有一堆又一堆的野菊花。没有人说话，也没人哭，只有沉默和满地黄花。 这事被写进了《冀东抗日烈士纪实》里。 裴天来不是英雄，是兵。他没有讲过什么大道理，他的“三指测距法”，倒是后来成了全连的练枪教材。冀东军分区训练营就按他教的，一根手指遮住钢盔，两根手指没了上身，那就后撤。 人死了，枪还在。 那把步枪后来被收进军史馆，枪托上刻着几十道划痕，每一道都是一条命。 冀东抗日根据地能撑住六年，这样的兵不止裴天来一个，但像他这样打猎出身，最终死在民宅里的，也没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