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期百姓有多苦? 三国时的1:9兵民比,不是简单的数学题,是压在老百姓脊梁上的磨盘。就说魏国440万人养50万兵,相当于每9个人里就得拽出一个拿枪的,这9个人里,有4个女人,3个孩子老人,真正能扛锄头的青壮男丁,满打满算也就2个。 好比一个八口之家,爹娘加俩儿子俩闺女,再带俩孙子,本该俩儿子种地,结果其中一个被拉去当兵,剩下一个要养活七口人,还得给军队交粮。 那时的地,可比不得现在。汉朝粟米亩产撑死150斤(汉制一石约60斤),赶上曹操屯田前的蝗灾年份,河南一带谷子贵到50万钱一斛,相当于现在60斤米换50万人民币。东吴长沙走马楼的吴简里,佃农租官府的地,每亩要交2斗米、8升布,还要服徭役,这还是账面数字,基层官吏像许迪那样割米贪污,最后都得摊到老百姓头上。 蜀国更狠,94万人口养10万兵,相当于每9个百姓养一个兵,而这9个人里,有多少是被豪强隐匿的佃客?诸葛亮说荆州“著籍者寡”,全国隐户可能比在册的还多,真正种地的自耕农,负担只会更重。 打仗最耗的不是人,是粮食。官渡之战时,袁绍的兵吃桑葚,袁术的兵捞河蚌,曹操的兵甚至吃过人肉干(程昱的“人脯”)。为啥?因为壮丁都去当兵了,地里只剩老弱。吴国的“吏民田家莂”记载,佃农租种的土地,超过一半是“旱田”,亩产只有好地的三分之一,遇上孙权征讨山越的年份,农民要一边种地一边运粮,路上消耗的粮食比送到军营的还多。 更要命的是人口结构畸形。魏国50万兵里,至少30万是屯田兵,这些人名义上屯田,实则半军事化管理,老婆孩子都住在营区,全家脱离农业生产。蜀国的10万兵里,有3万是驻守汉中的“突将无前”,这些精锐脱产吃粮,全靠蜀地百姓从成都平原翻山越岭运粮。吴国的23万兵,大多是江东大族的私兵部曲,比如陆逊家有2000佃兵,这些人不纳赋税,全靠自耕农养活。 三国的账不能只算在册人口,东汉巅峰5600万人,到三国只剩800万在册,实际可能有2000万,但隐匿在豪强门下的佃客、部曲占了一半。这些人不交税不服役,等于把负担全压在剩下的自耕农身上。好比一个村子100户,50户投靠地主当佃农,剩下50户要养活全村的赋税和10个兵,人均负担直接翻倍。 最苦的是夹在中间的自耕农,既要给官府交“租”(田税)、“调”(布帛)、“役”(劳役),又要给军队交“义米”“军粮”。东吴简牍里,临湘县一个叫黄租的佃农,租种20亩地,要交4石米、16斤布,外加给军队运粮30天——这30天耽误农时,来年就得借高利贷,利滚利最后只能卖身为奴。 所以三国的兵民比,不是数字游戏,是把老百姓的骨头碾碎了熬油。八个人养一个兵的背后,是两个壮丁要扛八张嘴的口粮,还要喂饱一个脱产的士兵。当土地亩产只有150斤,当壮丁都被拉去打仗,当豪强把百姓藏进私门,剩下的老弱妇孺,只能在史书里留下“人相食”的三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