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上海法租界,陈恭澎叛变的密报刚传进小楼,日军特务的皮鞋声就砸在楼梯上。陈文君左手死死攥着密电码本,右手举枪对准门口,身后电台还在“滴滴”发最后预警——她得撑到本子烧完,哪怕只剩最后一颗子弹。 指尖硌着密电码本的硬壳封面,油墨味混着呛人的灰尘往鼻子里钻,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抄录的内容,记着沪上所有地下联络点的坐标和外线战友的化名。楼梯上的皮鞋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震得楼板微微发颤,她摸出兜里的打火机,拇指蹭了两下砂轮,火星闪了闪又灭了——手心全是汗,滑得握不住。电台的“滴滴”声突然急促起来,发报员小周昨天临走前说,这是紧急预警的频率,只要电波不停,城外的同志就能收到撤退信号。 她抬头瞥了眼门上的猫眼,能看到特务的帽檐和闪着寒光的枪筒,心里猛地揪了一下。陈恭澎上周还在霞飞路的咖啡馆里跟她碰过头,那天他穿了件藏青色的西装,递过来的情报里夹着块奶糖,说“这是租界里刚到的货,给你解解乏”。那时候她还觉得,这个共事了两年的老战友,连递情报都带着点人情味,怎么就突然成了叛徒?现在想起来,他当时问东问西,一会儿打听电台的位置,一会儿问外线联络的时间,原来都是给鬼子递话的铺垫。 打火机终于打着了,火苗舔舐着密电码本的边角,纸页瞬间卷成了筒,黑烟顺着门缝往上飘,呛得她忍不住咳嗽。门外的特务开始砸门,木头门框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随时会裂开。她把本子往火里凑得更近,火苗烧到了手指,烫得她猛地缩手,却又立刻攥紧——不能松手,这本子上的每一个字,都拴着几十条人命,烧不干净,就是把所有人往鬼子的监狱里送。 “陈文君,开门!陈科长都招了,你跑不掉的!”门外传来特务的喊话,是熟悉的上海话,应该是租界里的汉奸翻译。她咬着牙没应声,抬手对着门锁的位置开了一枪,子弹打在铁锁上,溅起一串火星,门外的砸门声停了几秒,随即传来更凶狠的叫骂。电台的滴滴声停了,最后一条预警发完了,小周临走前调试的频率,应该能传到苏州河对岸的联络站。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枪,枪膛里只剩两发子弹了。去年加入组织的时候,老领导跟她说,干地下工作,得把命捏在自己手里,宁可站着死,也不能跪着活。那时候她刚从苏州的师范学校退学,背着母亲偷偷跑到上海,怀里揣着的除了介绍信,还有一张全家福——照片里母亲站在麦田边,笑得眼角皱成了花。她摸了摸兜里的照片,边角已经被磨得发毛,要是今天走不出去,母亲怕是要等一辈子了。 门被撞开了,木屑飞溅,第一个冲进来的特务举着枪对准她,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子弹打中了特务的肩膀,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剩下的特务不敢往前,只是围成一圈举着枪,她看着密电码本已经烧成了一堆黑灰,风一吹,纸灰飘得满屋子都是,终于松了口气。 “别过来!”她把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声音抖得厉害,却透着一股狠劲,“你们要的东西已经烧了,想从我嘴里问出半个字,做梦!”特务们还在喊话劝降,说只要归顺就给她荣华富贵,她笑了笑,想起老领导说的话,想起苏州的麦田,想起那些还在暗处坚持的战友。手指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她觉得心里很静,至少,她守住了该守的东西。 陈文君的牺牲,最终让陈恭澎的叛变计划落了空,最后一条预警电波救下了二十多个联络点的战友,沪上的地下网络没被彻底摧毁。那个年代里,有太多像她一样的年轻人,把青春和生命埋在暗夜里,用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撑起了民族的脊梁。他们没有留下太多名字,却把信仰刻在了每一寸土地上,让后来的人,能踩着他们的脚印,走向光明。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