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两年了,昨天趁我不在家,老伴把我珍藏的书籍、教案、证书全卖了。回来后,我傻眼了,几十年来我珍藏的所有茅盾文学奖的作品再也见不到了。更让我痛心的还有我的所有获奖证书,从省级到县级的也全部没有了。我站在书房门口,看着空荡荡的书架,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退休两年,日子过得像老座钟,滴答滴答,慢得能数清书房窗外的麻雀。 昨天出门买菜前,我还摸了摸书架第三层那本《平凡的世界》,书脊上有个浅浅的牙印——三十年前儿子学说话时啃的,当时气得我追着他满屋子跑,现在倒成了最软的念想。 回来推开门,一股废品站特有的油墨味先飘过来。老伴正蹲在地上捆旧报纸,侧脸对着我,银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书呢?”我声音发紧,盯着她手里的麻绳,那绳子勒得指节发白。 她头也没抬:“卖了。收废品的说这些纸壳子、旧书能换不少呢。” 我冲进书房,腿像灌了铅。书架空得像被拔了牙的嘴,连最上层那排挤得歪歪扭扭的茅盾文学奖作品都没了——《白鹿原》《秦腔》《人世间》……每本扉页都夹着借阅登记卡,有的学生借去看完,在卡背面写满读后感,字里行间都是少年人的热气。 眼泪一下子涌上来,不是嚎啕大哭,是热辣辣地糊住眼眶,连书架上那道被我撞出的疤痕都看不清了——那是评上特级教师那天,我抱着证书转圈撞的,当时觉得疼,现在却比心还酸。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那些证书呢?从省级到县级,一沓子红本本……” 老伴这才站起来,围裙上沾着灰,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商量你能同意?退休了还天天抱着这些旧东西,上次社区活动叫你去跳广场舞,你说要在家整理教案;前天小孙女来,想在书房搭积木,你说怕碰坏书——这屋子都快成你的‘纪念馆’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零钱,一张张理平,指尖有点抖:“收废品的给了三百二,我想着给你买双软底鞋,你不是总说楼下散步脚疼?” 我愣住了。她膝盖不好,去年冬天上下楼都费劲,却从没跟我提过钱的事。我想起她每天擦书架时,总要避开那些突出的书角,怕碰掉老花镜;想起她半夜起来给我盖被子,看见我还在台灯下翻旧教案,叹了口气没说话。 “证书呢?”我声音低了些,瞥见她脚边的蛇皮袋,露出半截红色证书的边角。 “那个收废品的不要,说纸太硬,”她踢了踢袋子,“我想着……要是你还想要,就收起来;要是不想,下次攒够了纸再卖。” 我蹲下去,从蛇皮袋里掏出那摞证书,最上面是1998年的省级优秀教师证,照片上的我头发还黑着,笑得一脸傻气。她用旧毛巾擦过,边角的灰都没了,连证书套上的褶皱都捋平了。 “卖了就卖了吧。”我把证书放回袋子,拉上拉链,“明天把小孙女接来,在书房搭积木。” 老伴眼睛亮了,像落了星星:“真的?那我现在就去买积木!” 她转身要走,我拉住她:“等等,三百二给我,我去买双鞋——给你也买一双,软底的,走路不疼。”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书架上被阳光晒出的木纹。 今天早上,我把书架擦干净,摆上了小孙女的积木城堡,城堡顶上插着她画的全家福。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积木上,暖烘烘的。 原来有些“宝贝”,从来不在书脊上,在擦书架的手上,在软底鞋的褶皱里,在两个人一起蹲在地上收拾残局时,不小心碰到的膝盖上。
退休两年了,昨天趁我不在家,老伴把我珍藏的书籍、教案、证书全卖了。回来后,我傻眼
昱信简单
2025-12-13 18:5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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