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小区的陈姨八月份就要退休了，她家那位短剧迷儿媳却有了新算盘。说陈姨平时挺爱“

听闻小区的陈姨八月份就要退休了，她家那位短剧迷儿媳却有了新算盘。说陈姨平时挺爱“演”，儿子在家时慈眉善目，儿子前脚刚走，立马冷着个脸。我是从楼下张婶那听说这事的。张婶跟陈姨住一个单元，平时常一起买菜聊天。张婶说，陈姨儿媳最近总在小区的宝妈群里说这事，还说“我婆婆那演技，不去拍短剧可惜了。我老公在家的时候，她又是给我递水果，又是帮我带孩子，我老公一上班，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喊她搭把手都不理”。 小区里的陈姨，再过俩月就满六十退休了。 这事是楼下张婶告诉我的，那天下午我们在快递柜旁撞见，她手里拎着刚从菜市场抢的新鲜毛豆，叶子还绿莹莹的。 “你知道不？陈姨家那儿媳，最近在宝妈群里说得可热闹了。”张婶压低声音，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说陈姨那演技，不去拍短视频短剧真是屈才了——儿子在家时，又是削苹果又是抢着抱孙子，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儿子前脚刚出单元门，后脚脸就拉下来，往沙发上一坐，遥控器按得咔咔响，喊她搭把手带孩子，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当时正拆快递，泡沫纸窸窸窣窣响。 脑子里立刻有了画面：陈姨家的客厅，浅灰色布艺沙发，茶几上总摆着个玻璃果盘，儿子在家时里面是切好的橙子，儿子不在时，大概就剩几片蔫了的柠檬。 张婶跟陈姨住对门，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她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点看热闹的惋惜，又有点说不清的无奈。 后来我真碰见过一次。 那天上午十点多，陈姨儿子小周去上班，我在电梯里碰到他，穿件蓝色工装，手里提着给陈姨买的降压药。 电梯门关上时，听见他跟对讲机里说：“妈，中午想吃啥？我下班顺路买。” 对讲机里传来陈姨的声音，温温柔柔的：“随便买啥都行，你忙你的，不用惦记我跟小宝。” 等我下楼扔垃圾，路过陈姨家门口，虚掩的门里传来小宝的哭声，还有儿媳小李的声音：“妈，你帮我抱会儿小宝呗，我去把衣服晾了。” 没听见陈姨应声。 过了几秒，小李又喊：“妈？” 还是没声。 我犹豫了一下，刚想走，门“吱呀”开了条缝，看见陈姨蜷在沙发角，背对着门口，电视开着，演的是狗血家庭剧，声音不大，她手里却没拿遥控器，只是盯着屏幕发呆，左手悄悄按着膝盖。 这事我没跟张婶说。 直到上周六，我去小区超市买酱油，撞见陈姨拄着个折叠拐杖，慢慢悠悠往里走，裤腿卷着，膝盖那儿贴了块挺大的膏药。 “陈姨，您这是……”我忍不住问。 她愣了一下，赶紧把拐杖往身后藏了藏，脸上又堆起那熟悉的笑：“没事没事，老毛病了，膝盖有点增生，医生说少站着。” 顿了顿，她又说：“小周那孩子心细，我怕他看见担心，上班都不安心。他在家时，我就装没事，帮小李搭把手；他一走啊，我这腿就撑不住了，坐会儿能缓点。” 那天下午，宝妈群里突然安静了。 平时总吐槽的小李，发了张照片：茶几上摆着个白色药盒，标签上写着“盐酸氨基葡萄糖胶囊”，旁边是个削好的苹果，果肉上还带着水珠。 配文就俩字：“对不起。” 我看着那张照片，突然想起张婶说的“演技”。 或许陈姨不是在演，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这个家——儿子在外打拼不容易，她不想让他操心；儿媳带孩子辛苦，她想在儿子面前多做点，让儿媳觉得被重视。 可她忘了，婆婆也是第一次当婆婆，就像她也是第一次当儿媳，谁不是在摸索着学怎么相处呢？ 昨天在楼下碰到陈姨，她提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给小宝买的玩具车。 小李跟在后面，手里牵着小宝，小宝奶声奶气地喊：“奶奶，车车！” 陈姨回头，脸上的笑不像以前那样紧绷绷的，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松快。 阳光穿过树叶，在她们身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我突然觉得，退休后的日子，或许会比陈姨想的更热闹一点。 也更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