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楼下邻居敲我家门，要和我商量，他家有个10岁的孩子上小学五年级，本来想送到托

昨天楼下邻居敲我家门，要和我商量，他家有个10岁的孩子上小学五年级，本来想送到托管班，可是孩子就是不愿意去，所以每天需要接送上学和放学，但是家里人没有时间，兼顾不了，所以想找我，让我给接送孩子， 昨天下午三点多，我刚洗完碗，厨房的水珠还没擦干净，门就被敲响了。 笃笃笃，三声，不重，带着点犹豫。 开门看见张婶，楼下三楼的，平时碰面会笑着递颗橘子的阿姨。她今天没笑，手里攥着张纸，边缘卷得像波浪，是张托管班宣传单，“XX托管，专业接送，名师辅导”的大字被手指捏得发皱。 “小陈啊，”她往屋里探了探头，声音压得低，“能……能进来坐会儿不？” 我让她进门，她没坐沙发，就站在玄关，背对着光，我看见她鬓角有根白头发，随着说话的动作一翘一翘。 “是小宇，我们家小宇，”她搓着手，像冬天揣在兜里太久刚拿出来，“十岁，五年级，本来都说好了，开学送托管班，上周去试了一天，回来眼睛肿得像桃子，抱着我胳膊哭，说老师让他写作业不许动，同桌抢他橡皮，他不敢要回来。” 她从裤兜里摸出张画，对折了两次，打开时纸角都脆了。画上是个歪歪扭扭的小男孩，牵着一个高个子的人，旁边写着三个字：“大哥哥”。 “他说，楼上的哥哥你，上次帮王奶奶提菜篮子，走得慢还回头等她，”张婶的声音有点抖，“他爸和我，在开发区电子厂，早班七点打卡，晚上七点才出车间，学校四点放学，这中间三个小时，孩子自己回家，我们……我们真怕他路上贪玩，或者遇着坏人。” 我没说话，看着画上那个“大哥哥”，衣服涂成了蓝色，和我昨天穿的T恤一个颜色。 “我们不是要麻烦你全天，就早上七点送校门口，下午四点在校门口接他，送回家就行，”她急忙补充，“一个月给你……给你一千块，你看行不？” 我突然想起上周六，在楼下超市，看见小宇踮着脚够货架顶层的薯片，够不着，急得脸通红。我帮他拿下来，他小声说了句“谢谢哥哥”，转身就跑，书包上挂着的奥特曼挂件晃得厉害。 “钱不用，”我打断她，“早上我顺路，七点十五送他正好；下午我四点半下班，去接他也来得及。” 张婶愣住了，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眼泪先掉了下来，砸在那张托管班宣传单上，把“名师辅导”四个字晕开了一片。 第二天早上六点五十，我在楼下等。 香樟树影里，小宇背着书包走过来，校服拉链拉到顶，只露出个鼻尖。他看见我，停下脚步，从书包侧袋掏出个东西，飞快塞我手里——是颗水果糖，草莓味的，糖纸皱巴巴的，像是揣了很久。 “我妈妈说，要给哥哥买巧克力，”他低着头，声音像蚊子叫，“我说不用，这个糖甜，哥哥你吃。” 我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得有点晃神。 送他到学校门口，他突然回头，指了指我胸口：“哥哥，你今天没戴眼镜。” 我摸了摸鼻子，昨天加班赶报告，眼镜忘公司了。 “明天我戴。”我说。 他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背着书包跑进校门，跑了两步又停下，朝我挥挥手，书包上的奥特曼挂件在朝阳下闪了一下光。 晚上张婶又来敲门，端着碗排骨汤，汤面上漂着葱花。 “小宇说，哥哥今天夸他书包好看，”她笑得眼角堆起皱纹，“其实啊，那挂件是他攒了三个月零花钱买的，平时宝贝得很，今天非要挂书包上。” 你说，现在的孩子，到底是更独立了，还是更需要一点实实在在的陪伴呢？ 我喝着汤，想起早上小宇塞糖时，手心里的汗沾湿了糖纸。或许我们都忘了，孩子的不愿，从来不是任性——是他们太小，还不会用复杂的句子说“我害怕”，只能用哭闹和抗拒，把心里的慌张摆出来。 而邻居这两个字，不就是你帮我接个孩子，我给你端碗热汤，在彼此的慌张里，找一点稳稳的依靠吗？ 今天早上七点，我戴着眼镜站在楼下，小宇已经等在香樟树下了，手里拿着幅新画，画的是两个牵手的人，背景是金灿灿的太阳。 他把画塞给我，没说话，耳朵尖又红了。 我展开画，看见太阳旁边写着：“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