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撞了医院院长,被免职安排去做基层护士。有一日,我大舅突然来医院看病。他瞅见我

昱信简单 2025-12-13 21:50:06

我顶撞了医院院长,被免职安排去做基层护士。有一日,我大舅突然来医院看病。他瞅见我在护士站后,诧异得瞪大了眼睛。当我抬眼望向他时,心下一惊。手里刚换好输液贴差点掉在地上——大舅去年才在城里买了房,平时总说自己身体硬朗,怎么会突然来医院? 白大褂袖口磨得起毛,消毒水味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槐花香,旧电脑咔嗒咔嗒响——这是我顶撞院长后,在社区医院当护士的第三个月。 上个月院长让给低保户李叔开进口药,我说医保目录里有平价的,他拍了桌子,我也没让,第二天就被“发配”到这儿了。 手里的输液贴边角被捏得发皱,刚给3床张奶奶换完药,她总夸我扎针不疼,说比大医院那些“金贵护士”细心。 走廊传来脚步声,有点沉,像扛过重物的人走路的样子。 我抬头,看见个穿洗得发白的蓝外套的人,手里攥着个塑料袋,里头露出半截病历本。 是大舅。 他也看见了我,眼睛“唰”地瞪圆了,像见了鬼似的,脚步都停了。 我手里的输液贴“啪”掉在柜台上,胶水面朝上,沾了根细小的白头发——大舅去年才在城西首付买了房,电话里总说“我身体硬朗得很,你在大医院好好干,别惦记我”,怎么会来这儿? 他喉结动了动,开口时嗓子有点哑:“囡囡?你咋在这儿?” 我捡起输液贴,指尖发颤,“轮岗,来基层锻炼。”没敢说被免职,怕他操心。他每个月还五千房贷,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去小区当保安,电话里总乐呵呵的,说“钱够用,别担心”。 “锻炼?”他走近了,我才发现他颧骨凸出来了,蓝外套空荡荡的,以前他总笑话我爸“中年发福像个球”,现在手腕细得能一把攥住。 “坐下,我给你量血压。”我拉过椅子,袖带缠上去,他胳膊上有块新疤,红通通的,像被什么划的。 “上周在工地搬钢筋,摔了一跤,咳得厉害,以为歇歇就好,没想到……”他声音低下去,“怕你妈担心,没敢说。” 我把听诊器按在他胸口,听见“呼噜呼噜”的声音,像破风箱。原来他不是突然生病,是疼了半个月,自己扛着,直到咳得喘不上气才来社区医院——这儿比大医院便宜。 我以为他会骂我“不省事”,毕竟当初我考进市医院,他在家族群里连发了三个大红包,说“咱老陈家总算出了个体面人”。可他只是看着我胸前的工牌,“这儿挺好,离家近,你妈总担心你在大医院受气,这下我能跟她交差了。” 量完血压,150/90,有点高。我开单子让他去拍胸片,他攥着单子不动,“贵不贵?要不……” “医保能报,放心。”我把单子塞进他手里,想起上个月顶撞院长时,我拍着桌子说“医者仁心不能是摆设”,却忘了最该关心的人,就在身边,扛着疼也不肯说。 他去拍片时,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问大舅最近是不是总说“不累”。我妈叹口气,“他说工地管饭,顿顿有肉,我还信了,上周视频看他瘦了,他说‘天热掉秤,正常’。” 胸片出来,右下肺感染,得输液。我给他扎针,他盯着我手看,“你小时候给布娃娃扎针,总扎歪,现在倒准了。” 我笑了笑,眼泪差点掉下来。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滴往下落,像他这些年没说出口的疼。 他从塑料袋里掏出个苹果,“刚在门口买的,甜。”我咬了一口,酸的,酸得眼睛都红了。 现在我每天给病人量血压、换输液贴,听他们说家长里短——3床张奶奶的孙子考上大学了,5床王大爷的退休金涨了,大舅今天来复查,说“不咳了,药挺管用”。 原来基层不是“发配”,是离人心最近的地方。 下次给家里打电话,我得问问我妈膝盖还疼不疼,大舅的房贷还剩多少——关心不用等到生病,一句“你还好吗”就够了。 输液贴终于贴平整了,大舅的手背上,那道因为常年握锤子留下的旧疤,在灯光下泛着浅白的光。 我想起三个月前掉在柜台上的那张贴,那时总觉得委屈,现在才懂,有些“下坡路”,其实是通往更踏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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