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刚到办公室，茶水间门口就围了几个同事，走近一听是前台和行政大姐为快递签收的事

上午刚到办公室，茶水间门口就围了几个同事，走近一听是前台和行政大姐为快递签收的事争执起来，前台委屈地说她是来负责接待的。行政大姐手里捏着一沓快递单，语气有点急：“这些生鲜快递早上就到了，放门口都快化了， 上午九点刚打卡，走廊飘来几句拔高的声调，茶水间门口已经攒了三个人，背对着我，肩膀都绷着。 走近了才看清，前台小姑娘眼圈红着，手里攥着接待登记本，边角被指甲掐出几个小印子。行政大姐站在对面，胳膊肘夹着文件夹，手里捏的快递单边缘发皱，上面沾着点融化的水渍——冰袋化了，渗出来的水洇湿了“生鲜”两个字。 “我刚带完客户去会议室，回来就看到这些箱子堆着，”前台声音发颤，指了指胸前的工牌，“我的岗位牌上写的是‘接待’啊。” 行政大姐没松手，那沓快递单在她手里卷出个弧度，指尖关节泛白：“可这些是昨天统计好的员工福利生鲜，备注了‘当日冷藏’，现在冰袋都软塌塌的，你让负责采购的同事怎么交代？” 旁边的实习生小声嘀咕：“都别吵了……”话没说完就被两个女人的声音盖过去。 这时候老张从人群后挤进来，手里还捏着个没开封的保温杯，杯壁上凝着水珠。他没看争执的两人，先蹲下去翻最底下的箱子，“哟，这箱贴着小徐的名字，”他抬头冲人群外喊，“小徐！你怀孕五个月念叨的三文鱼，再放会儿就得变生鱼片了！” 前台听到“小徐”，动作顿了一下——小徐上周帮她改接待话术，说“新人慢慢来，不懂就问”，还塞给她一颗柠檬糖，说“遇到难缠客户含一颗，酸劲儿能压火气”。 行政大姐也不说话了，她低头看了眼手机，锁屏上是张老人的照片，备注是“老妈”。后来才知道，她早上接了医院电话，老妈凌晨突发高血压住院，她急着处理完快递去送饭，语气才没压住火。 其实没人做错事。前台按岗位说明做事，行政大姐急着护好大家的福利，只是办公室的流程手册还停留在去年，没写清“新人是否需兼顾生鲜快递”，就像冬天没关严的窗户，冷风总往缝隙里钻。 老张拎起最沉的箱子往茶水间走，“先搬再说，冰箱空着呢”，路过前台时拍了拍她后背，“小姑娘，接待重要，同事的三文鱼也重要，都是活儿嘛”。行政大姐跟在后面，脚步慢了点，经过前台桌时，把手里的快递单最上面一张抽出来，轻轻放在她桌上——是张快递签收指引，边角用红笔标了“急件/生鲜优先处理”。 前台没说话，默默从抽屉里摸出个保温杯，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行政大姐接过来，杯壁碰到手指时愣了一下，杯子是温热的，水温刚好能焐热发僵的指尖。 下午行政部就发了新通知，邮件标题是“关于快递处理流程的补充说明”，附件里的清单用橙色标了“生鲜/药品/文件”三类急件，后面括号里写着：“新人可求助行政部或当天值班同事，勿独自承担压力”。 下班前路过前台，看到她桌角贴了张便签，铅笔字歪歪扭扭的：“每20分钟去门口看一眼快递→有生鲜就喊行政部/老张→别让小徐的三文鱼化掉”，末尾画了个咧嘴笑的太阳，太阳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保温杯。 茶水间的冰箱里，那箱三文鱼安静地躺着，冰袋重新变得硬挺，像块透明的小冰块，把夏天的热意都挡在了外面。其实办公室里哪有那么多争执呢，不过是每个人都攥着自己的那份“该做的事”，忘了抬头看看对方手里，是不是也攥着没说出口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