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能全国所有的家长都要失眠了，因为高考成绩出来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是有人欢

今天可能全国所有的家长都要失眠了，因为高考成绩出来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考得好的孩子，家长自然是喜上眉梢，忙着给孩子选学校、填志愿；考得不好的孩子，家长则是愁眉苦脸，担心孩子的未来。 客厅的灯亮到后半夜。 我摸了摸茶几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菊花茶，杯壁凝的水珠滑到桌面，像谁没忍住的泪。 儿子房间的门缝还透着光，他说要自己查分，可这都凌晨两点了，键盘声早停了。 手机在掌心震了一下，是闺蜜发来的消息：「我家那小子超一本线30分，现在满屋子找户口本要连夜填志愿。」 对话框里的笑脸表情刺得我眼睛疼。 我轻手轻脚走到儿子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在翻书，又像在折纸。 「还没睡？」我敲了敲门，声音比想象中抖得厉害。 门「咔嗒」开了，儿子眼眶红着，手里捏着张纸条。 「妈，我……」他把纸条往身后藏，指节泛白。 我突然想起他高三这年，每天清晨五点半雷打不动的背书声，想起他模考失利时躲在阳台抽烟，被我撞见后红着眼说「对不起」。 那些被试卷淹没的日子，我们都以为高考是唯一的出路。 「考多少分？」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 他把纸条递过来，数字比预估低了整整五十分。 空气凝固了三秒，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没事，我们看看民办本科……」 「妈，我想复读。」他突然打断我，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甘心去专科。」 我愣住了。 原以为他会闹脾气，会把自己关起来，却没想过他要再来一年——那意味着又三百多个披星戴月的日子。 可此刻看着他眼里的光，我突然问自己：我们究竟在焦虑什么？ 邻居家的女孩去年考了六百多分，选专业时非要学考古，她爸妈气得半个月没跟她说话；楼下的男孩高考失利后去学了厨师，现在开的小餐馆天天排队。 「你想清楚了？」我坐到他身边，第一次没提「别人家的孩子」。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沓汽修学校的招生简章，上面用红笔圈着「高级技师班」：「其实我早就查过了，这个学校就业率百分百，就是……」 「就是怕我失望，对不对？」我接过简章，指尖触到他写在页边的小字：「妈说汽修没前途，但我喜欢拆发动机。」 凌晨四点，小区里传来零星的鞭炮声，该是哪家孩子考得不错在报喜。 儿子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张写着分数的纸条。 我轻轻把简章塞进他书包，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我妈也是这样，在我高考失利的那个夏天，默默收起了她连夜打听来的复读学校联系方式。 天快亮时，我做了个决定。 茶几上的菊花茶倒掉了，换了杯热牛奶。 手机里闺蜜又发来消息，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庙里烧香，说求个好志愿比啥都强。 我回了个笑脸，打字时手很稳：「不了，我儿子说想学汽修，我陪他去看看学校。」 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照在儿子的睫毛上。 原来所谓的人生大事，不过是无数个清晨里，有人愿意为你热一杯牛奶；是当你想走另一条路时，身后有盏灯永远为你亮着。 我们这代人总把高考当终点线，其实它更像个岔路口——向左走是康庄大道，向右走或许有荆棘，但说不定能捡到更美的花。 现在，我终于能关掉客厅的灯了。 因为我知道，无论天亮后打开哪扇门，门外都会有属于他的，崭新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