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做的红烧排骨,吃剩最后一块,看都没人动筷子了,我就给儿子说:“把那块吃了吧!我好刷盘子。”儿子说他饱了不吃。我又给大孙女说:“你把那块吃了吧!”大孙女摇摇头也不吃。小孙女就不要问,她吃肉塞牙缝。然后我把排骨夹起来吃了。 厨房的灯还亮着,餐桌上只剩一个豁了口的白瓷盘,里面躺着最后一块红烧排骨。琥珀色的酱汁还凝在骨头上,旁边散落着几根啃干净的骨头。 我拿起筷子敲了敲盘子边,儿子扒拉着空碗说饱了,大孙女抿着嘴摇头,小孙女早就因为塞牙跑去漱口了——那块排骨就孤零零躺在盘子中央,像个被遗忘的逗号。 "吃了吧,省得我刷盘子。"我又冲儿子扬了扬下巴,他正低头刷手机,屏幕光照着他半张脸,含混地说晚上吃多了难受。大孙女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奶奶我减肥呢",马尾辫甩得虎虎生风。 我夹起排骨时,油星子还挂在筷子上。肉炖得很烂,轻轻一抿就脱骨,咸香里带着点冰糖的甜——这是儿子小时候最爱的味道,那时他能把骨头都嚼出渣来。 现在他宁愿吃外卖也不爱回家吃饭了。 我突然想起——这排骨是我特意给孩子们炖的,怎么就剩下了呢?是我手艺退步了,还是现在的孩子见多了山珍海味,不稀罕这口家常菜了? 牙齿碰到骨头的瞬间,我听见客厅里传来小孙女的声音:"爷爷,奶奶是不是自己想吃最后那块排骨呀?"儿子轻笑:"她就是想赶紧刷盘子。" 我的心猛地一缩。那块排骨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吃掉最后一块肉,只是为了省事。可他们不知道,我年轻时总把肉让给公婆和孩子,自己啃骨头;不知道我现在牙口不好,吃多了肉会不消化;更不知道——我只是想尝尝,自己做的菜,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好吃。 碗柜里的青花瓷盘,是我结婚时的嫁妆。那时日子苦,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肉,每次炖排骨,公婆总把肉最多的那块夹给我。现在日子好了,肉管够,可餐桌上的规矩好像反过来了——孩子们把"不吃"当成理所当然,我把"收尾"当成习惯。 其实我早就饱了,肚子里装着半盘青菜和两碗小米粥。但看着那块排骨,就像看见三十年前饭桌上的自己,小心翼翼地把肥肉膘剔给丈夫,瘦肉留给孩子,自己偷偷嚼着带筋的脆骨。 此刻排骨的油香还在舌尖打转,我突然明白:不是孩子们不爱吃,是他们长大了,也学会了把"不要"藏成另一种"想要"——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儿子说"饱了"的时候,筷子在盘子上方顿了半秒;大孙女摇头时,眼睛瞟了瞟我布满皱纹的手。 原来家人之间的爱,从来都藏在这些没说出口的细节里。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把最好的留给对方,却忘了告诉彼此:我其实很想让你吃那块排骨。 下次我该直接说"奶奶想吃这块排骨",而不是找借口说"好刷盘子"。 灯光把盘子照得发亮,我用筷子夹起骨头,扔进垃圾桶。厨房安静得能听见冰箱制冷的嗡嗡声,窗外的路灯透过纱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影子。 那块骨头,我啃得干干净净。
昨晚我做的红烧排骨,吃剩最后一块,看都没人动筷子了,我就给儿子说:“把那块吃了吧
好小鱼
2025-12-14 10:5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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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
活着真不容易,你还给自己上难度,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