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朱安偷偷摸进鲁迅的房间，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对着鲁迅的耳朵央求道“大先生，和我生个孩子吧。 ”话音刚落，鲁迅猛地挣开她，背过身去。 煤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冷硬的影子，空气里只剩朱安发颤的呼吸。 她知道，这个夜晚和过去三年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三年前那场婚礼，朱安至今记得红盖头下的心跳。 母亲说周家是书香门第，大先生留学归来，定是个体面人。 可盖头被掀开时，她只看到鲁迅眼里的陌生。 那晚他在书房坐了整夜，桌上的茶凉透了，天没亮就回了日本。 留下她一个人，守着绍兴老宅的空房，守着“周太太”这个名分。 朱安学着给他缝棉衣，把袖口做得宽宽的，听说留学生都喜欢这样。 可他从不穿，放在箱底压得平平整整。 她每天擦他的书桌，摆好笔墨，想着或许他会留下写几个字。 可他回来的日子里，除了必要的招呼，两人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巷口张婶的话像针一样扎人“嫁进门三年，肚子没动静，怕是留不住男人。 ”朱安夜里睡不着，摸着枕边空荡荡的位置，终于决定赌一次。 她以为孩子能像根线，把他和这个家系在一起。 可那句“滚出去”像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后来在鲁迅的信里看到那句话时，我觉得心里堵得慌。 “母亲给的礼物，只能好好供养。 ”他寄钱回来，从不短缺，却连封信都很少写给她。 1919年搬去北京，他带着母亲和朱安，八道湾的院子很大，可两人的房间隔得最远，像隔着两个世界。 朱安照旧每天打扫他的屋子，只是不再缝棉衣了，她知道那些针脚暖不了他的心。 鲁迅走后，朱安守着八道湾的房子，日子过得紧巴。 有人劝她卖掉那些书换钱，她死死抱着书架“这是大先生的命。 ”许广平按月寄钱来，她总说“够了”，把剩下的钱偷偷攒起来，想着给周家留着。 1947年冬天，她躺在床上，最后看了一眼窗台上那盆鲁迅生前养的兰花，花瓣早就枯了，像她这一辈子。 2013年豫剧舞台上，王红丽演的朱安坐在窗前织毛衣，针脚歪歪扭扭。 她说“我不配，没读过书，帮不了他”，台下有人抹眼泪。 这出戏没写鲁迅的伟大，只写了个女人守着空房，把一辈子过成了一声叹息。 朱安最后一次整理鲁迅的书时，手指划过《野草》的封面，那是他写“我不爱她”的地方。 她把书放回书架，轻轻带上房门。 这场被礼教捆住的婚姻里，她没得到爱情，却用一辈子守住了自己的本分。 或许每个时代的变革里，都有这样沉默的人，用一生做了新旧交替的注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