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拉开车门，楼下女邻居急匆匆奔来坐上副驾驶。我瞅着她说：“去哪里？是上错车了

早上刚拉开车门，楼下女邻居急匆匆奔来坐上副驾驶。我瞅着她说：“去哪里？是上错车了吧？”她说：“没有，快点吧！别磨磨唧唧的。我得提前去参加会议，起晚了，搭公交车来不及的。反正你也顺路，捎上我又不费油。” 今早七点十分，我刚在楼下拉开车门，副驾驶的座位就“咚”地一声沉下去。转头看见女邻居小林，头发还没完全梳顺，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会议记录本。 “去哪？”我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没动，钥匙串在指尖晃悠，“你这是……上错车了吧？” 她没看我，眼睛盯着手机上的时间，指尖飞快划着屏幕：“没错没错，快点儿！再晚五分钟我这会就赶不上了——昨晚改方案到三点，闹钟响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公交肯定来不及。” 我盯着她攥记录本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泛白，本子边角都被捏得起了毛边，突然想起上个月倒垃圾时，看见她总是提前半小时出门，手里的包永远拉链拉得整整齐齐，连文件夹的边角都要捋平了才放进包里。她这样的人，怎么会起晚？ “顺路吗？”我问，其实心里知道，她公司在我上班路线的第三个路口拐进去，说顺路有点勉强，但也不算绕太远。 “顺路顺路！就拐个弯的事，你捎我一段，油钱我回头转给你。”她终于抬头看我，眼睛里有红血丝，眼下是淡淡的青黑，却还是扯出个笑，“平时看你这时候出门，想着应该来得及。” 我没接油钱的话，挂挡踩油门的时候，她突然小声说了句“谢谢”，声音有点哑，像是刚哭过又强行压下去的样子。车开到第一个红绿灯，她手机响了，是视频电话，她飞快按了静音，回了条消息：“开会，晚点说。”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瞥见壁纸是个小女孩的照片，扎着羊角辫，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后来才知道，她女儿昨晚发烧到39度，她抱着去医院挂号、输液，折腾到凌晨四点才回家，刚躺下闹钟就响了——会议是和总部视频，她作为项目负责人，根本不能缺席。那天她踩着会议开始的点进了会议室，后来在业主群里发了张自己做的饼干照片，配文“感谢邻居今早的‘火箭车’”，底下跟着好几个邻居开玩笑问“火箭车”还缺不缺乘客。傍晚下班开车回来，路过楼下花坛，看见小林正弯腰给女儿系鞋带，小女孩手里举着块饼干，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明天我们也给那个开车的叔叔送饼干好不好？” 我按了声喇叭，她抬头看见我，笑着挥了挥手，阳光刚好落在她梳得整齐的发梢上。原来那些看起来“理所当然”的麻烦背后，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着急和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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