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换季，不买件衣服好像缺点啥似的。我还有个特点，不见得穿，但必须得有。有的衣服

每年换季，不买件衣服好像缺点啥似的。我还有个特点，不见得穿，但必须得有。有的衣服买完了就是放着，一年穿不了两回。每年夏天都买裙子，今年还没买呢！我老公答应给我买，可拖拖拉拉的，前天才给我发了一千元红包，让我自己去买。 换季的风一刮，衣柜就显得格外空荡。 我站在衣柜前，指尖划过第三层挂着的蓝裙子——去年夏天的，领口被晒得有点泛黄，下摆还沾着点去海边时蹭的细沙。 “今年夏天，还没新裙子呢。”我对着镜子嘟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客厅里看电视的老张听见。 他头也没抬，遥控器按得咔咔响：“知道了知道了，这周末就去买。” 周末他加班。 第二周，我翻出手机里收藏的裙子图片，凑到他眼前晃：“你看这个，是不是挺好看？”他眼睛盯着屏幕里的球赛，嗯了一声，手却把我的手机往旁边推了推。 我有点来气，转身回房时故意把衣柜门摔得砰响。 其实也不是真生气，就是觉得，换季添件衣服这点小事，怎么就不能痛快些？我这人就这样，衣服不见得天天穿，但衣柜里必须得有新的挂着，像给季节交的门票，少了就心里发慌——小时候妈妈总说“新三年旧三年”，大概是那时候落下的毛病，总怕缺了什么。 直到前天晚上。 老张回来时我已经睡了，迷迷糊糊感觉他凑到床边，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映着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脸。“那个，”他戳戳我胳膊，“红包发你微信了，一千块，你自己去挑吧，我怕我选的你又不喜欢。” 我闭着眼没理他，听见他轻手轻脚出去，客厅灯关了。 第二天醒来看手机，微信红包静静躺在那里，备注写着“给我的小公主买裙子”。下面还有条昨晚的未读消息，是他十点半发的：“上周看你朋友圈说那家店新款到了，本来想偷偷去买，结果下班人家关门了，周末又加班，对不起呀。” 突然想起上周我跟闺蜜逛街，在一家店门口拍了张橱窗照片发朋友圈，配文“等一个人陪我进店”，原来他看见了。 衣柜第三层的空衣架还在那儿晃，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影子。我点开购物软件，把收藏夹里那件带口袋的碎花裙加入购物车——上次一起逛街时我说过，裙子一定要有口袋，不然钥匙没地方放，他当时还笑我“小老太太似的，总揣些零碎”。 你说，两个人过日子，不就是这些藏在拖拉里的惦记吗？他不会说漂亮话，却记得我随口提的口袋；我总抱怨他不上心，却忘了他加班到深夜还在琢磨怎么让我高兴。 红包还没拆，就放在手机桌面最显眼的位置。 短期看，我下午就能约闺蜜去把裙子买回来，挂进衣柜，让那个空了快一个月的位置不再晃悠。 往长远了想，这些“拖拉”和“抱怨”大概会一直陪着我们，像夏天的风、换季的衣服，平常，却缺不得。 当下能做的，或许就是下次他说“知道了”的时候，少点不耐烦，多问一句“是不是很累呀”。 我合上衣柜门，转身去厨房找他——他今天休息，正系着围裙煎鸡蛋，阳光照在他后脑勺，头发有点乱。 “喂，”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裙子我自己买，中午请你吃火锅。” 他手一抖，鸡蛋差点煎糊：“好啊，你买单。” 锅里的油滋滋响着，混着鸡蛋的香味，像极了这个夏天该有的味道——有点热，有点吵，却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