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儿媳妇破水了，我们全家马上带上行李往医院赶，中途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

昨天晚上，我儿媳妇破水了，我们全家马上带上行李往医院赶，中途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手紧紧攥着塑料袋里的待产包，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心怦怦直跳。儿子开着车，方向盘握得发白，嘴里不停念叨：“慢点慢点，别颠着”，脚却没松油门，遇到黄灯直接就冲了过去。 昨晚十点半，儿媳妇突然喊肚子疼——羊水破了。 我抓起沙发上的待产包就往门口冲，边角被我捏得发皱，里面的小袜子还露了一截粉边。 儿子早把车停在单元门口，后备厢敞着，像只张大嘴的铁皮怪兽。 我坐副驾，手心里全是汗，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点。 车刚拐上主路，儿子就把音响关了。 仪表盘的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我突然想起二十多年前他出生那天，我也是这样攥着被单等在产房外——只是那时手里攥的是汗，现在是塑料袋冰凉的边角。 "慢点慢点，别颠着。"他嘴里念叨着，方向盘却快被他掰断了，遇到黄灯眼睛都不眨，直接就冲过去。 这到底是让谁慢点？我看着他泛红的耳根，没敢接话。 在第三个红灯路口，儿媳妇在后座轻轻"嘶"了一声。 儿子的脚像焊在了油门上，我攥着待产包的手突然摸到个硬东西——是前天偷偷塞进去的银锁片，本来想等孩子满月再给的。 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往后退，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黑鬼，我开始数路边的路灯，一盏，两盏，数到第七盏时，医院的急诊灯亮了起来。 护士推着床跑过来的时候，儿子差点绊倒在台阶上。 我跟在后面，看见儿媳妇的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发白。 突然想起她刚嫁过来那年，第一次做红烧肉把糖当成盐，红着脸说"阿姨对不起"的样子，现在这个姑娘要给我们家生宝宝了。 医生说进产房还要等会儿，我和儿子坐在走廊长椅上。 他掏出手机想查什么，手指却一直在抖，屏幕亮了又暗。 "爸，刚才闯红灯的事......"他声音有点哑。 我拍了拍他的背，突然想起刚才在车里，我其实偷偷在心里把每个红灯都骂了一遍——现在想想，那些闪烁的红光，多像宝宝即将睁开的眼睛啊。 产房的灯还亮着，我把银锁片掏出来摩挲着。 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突然觉得刚才那些闯红灯的慌张，那些方向盘上的汗水，都变成了此刻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有点呛人，却又让人踏实。 等会儿宝宝出来，是先哭还是先睁眼睛呢？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总要闯过几个红灯，才能遇见那些让你甘愿放慢脚步的人。 我把待产包放在腿上，这次没再捏紧，就让它安安静静地躺着，像个等待揭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