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店里来了一位20来岁的女孩子，没有左手，很漂亮，问我招人不，我店是

上个星期店里来了一位 20 来岁的女孩子，没有左手，很漂亮，问我招人不，我店是 60 平米的服装店，本就有一个员工了，不需要那么多人，但是我看她的情况，我心软了，就把她招进了店里。 上周三午后，阳光把店里的地板烤得有点暖，60平米的空间里，小敏正蹲在衣架旁理裙摆——她是我唯一的员工，手脚麻利，其实真不用再招人了。 玻璃门“叮铃”响的时候，我正对着账本皱眉。抬头看见个姑娘站在门口，二十来岁，穿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头发扎成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她没动，先朝我笑了笑，右手攥着包带，左手……我愣了一下，她左边袖子是空的，掖在口袋里，像里面藏着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 “老板，招人吗？”她声音轻轻的，尾音有点抖，眼睛却盯着我，没躲。我指了指墙上“暂不招聘”的牌子，想说“不好意思”，可话到嘴边，看见她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抠着包带的线头——那动作太熟悉了，我第一次去批发市场进货时，也这样抠过塑料袋。 “其实……”我把账本合上，“我们店小，可能忙不过来两个人。”她眼里的光暗了暗，却还是挺直了背：“我可以学，收银、理货、挂衣服，我都行，右手很快的。”说完她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个指头张了张，像在展示什么宝贝。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开店，房东催房租时，我也是这样攥着拳头说“我能行”的——谁不是在某个时刻，需要别人多给半分钟的打量呢？ 后来小敏说，那天她跑了三家店，前两家连门都没让她进，“我以为你也会像他们一样，看一眼就摇头。”我才发现，我当时以为的“心软”，其实是她用那半个没躲的眼神、攥紧的拳头、挺直的背，挣来的机会——哪有什么施舍，不过是刚好有人愿意看见她藏在空袖子里的，比谁都强的韧劲。 我常想，如果那天我只盯着“不需要人”的现实，会不会就错过了她？她来的第三天，小敏请假，她一个人看店，营业额比平时还多了两百块——她会记得每个顾客试过的衣服尺码，会用右手把叠好的T恤摆得像书本一样整齐，结账时找零的动作比我还快。原来所谓“特殊情况”，从来不是能力的边界，而是我们愿意不愿意放下预设的尺子。 现在她来店里快一个月了，每天早上都会带一小把薄荷放在收银台，说“店里香香的，顾客心情好”。短期看，我多付了一份工资；可长期呢？我好像突然懂了，开店不只是卖衣服，更是在攒一些看不见的东西——比如某个午后，一个女孩因为一句“你试试”，眼里重新亮起的光。 下次再有人问“招人吗”，我大概会先递杯水，然后说：“来，我们聊聊你想做什么。” 今天午后阳光还是那样斜斜照进来，她正站在衣架前，用右手把一件真丝衬衫的领子理平，空着的左袖子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像一只安静的蝴蝶停在她臂弯。我突然觉得，这60平米的小店，好像比以前大了很多——大到能装下一个姑娘的勇气，和我这点刚好没被现实磨掉的，不值钱的“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