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时期，婉容把太监孙耀庭叫进闺房，命令他伺候自己冲澡，谁知，当她解开衣衫，孙耀庭突然低头说：“奴才肚子痛，无法伺候您了！” 要理解孙耀庭为何宁肯冒险撒谎也要逃离，得先看看他是谁。 孙耀庭出生于1902年天津一个贫苦农家，排行老二，在那个乱世，吃饭是头等难题，同乡太监“小德张”衣锦还乡的故事，像一道虚幻的光，照进了这个绝望的家庭。 于是，一场残酷的赌博开始了——家人决定让年幼的孙耀庭净身，赌一条通往紫禁城的“富贵路”。 讽刺的是，当他熬过了净身的剧痛，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后，却得知清朝已经亡了。 那一刻，他的天塌了，身体残缺了，路也似乎断了，后来，靠着《清室优待条件》下溥仪小朝廷的存在，他才几经辗转，通过醇亲王府的关系，在15岁那年终于踏进了紫禁城。 他的进宫，本身就是一场阴差阳错的悲剧，底色是贫困家庭的无奈与一个孩子被牺牲的整个人生。 而他的女主人，皇后婉容，则是另一个维度的悲剧，1922年12月，16岁的婉容凤冠霞帔，在最后一次皇家帝婚大典中成为皇后。 她绝非旧式闺秀，父亲荣源是内务府大臣，她从小接受西式教育，会说英语，爱看电影、吃西餐、骑自行车，溥仪甚至为她请了美国教师。 然而，紫禁城的高墙迅速吞噬了这一切光亮，大婚当晚，溥仪在她房中稍坐便离开，这几乎预示了她此后一生的情感荒芜。 溥仪对她，更多是“摆件”式的冷漠，很少在她宫中过夜，深宫的日子，对一个思想活跃的少女而言，无异于镀金的牢笼。 她开始郁郁寡欢，用读书画画排遣，最终染上鸦片瘾，精神日渐颓靡，她的孤独，深入骨髓，以至于晚上睡觉都不喜欢关门，只为能和门外守夜的宫女说说话。 在这样的背景下，孙耀庭因为机灵年轻，被调到婉容身边当贴身太监，一个渴望些许鲜活气息的孤独皇后，一个小心翼翼谋求生存的年轻太监，他们的日常相处，成了深宫死水里的微弱涟漪。 婉容洗澡，有着自己定下的严苛规矩：太监需全程跪地伺候，却又不能抬头看她，更让孙耀庭难以承受的是，婉容沐浴后，时常会长时间静坐盆边。 有宫女认为，这是她在寂寞中欣赏自己的身体，对孙耀庭而言，这漫长的跪守，不仅是身体的折磨，更是精神的凌迟。 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纯粹的主子，而是一个将青春肉体和无尽寂寞一同展现在他面前的、复杂的年轻女性。 他的逃避，借口“肚子痛”，实在是一种本能般的自我防卫，他守护的，可能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是残存的一点男性尊严意识，还是作为一个“人”在面对非常情境时最后的体面边界。 婉容那句“明明不是男人，还害羞”的调笑，恰恰戳中了所有太监最深的痛处，也暴露了她作为贵族少女，对底层苦难一种天真的、残忍的漠然。 这件事，必须放在“太监制度”这个庞大的阴影下来看，清代太监并非全是被迫，许多贫困家庭将其视为改变命运的“职业选择”。 但紫禁城内等级森严，像孙耀庭这样能接近主子的太监不足总数的四分之一，绝大多数人都在外围从事繁重杂役，寂寂无闻。 他们被困于宫墙，与家庭隔绝，少数人通过结拜兄弟、与宫女“对食”来寻找情感慰藉，这是一个被高度异化、却在缝隙中顽强寻找“人”的痕迹的群体。 孙耀庭的抗拒，可以看作这种微弱“人性”的一次不经意闪现，有趣的是，亲手终结这套延续两千年制度的，正是他的男主人溥仪。 1923年，溥仪因疑心太监偷盗且威胁其安全，不顾阻拦，下令将大部分太监驱逐出宫，上千名太监在大雨中跪求于神武门外，景象凄惨。 历史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仅仅一年后，冯玉祥“北京政变”，溥仪自己也狼狈地被赶出了紫禁城，尝到了无家可归的滋味。 被逐出宫后，孙耀庭的人生轨迹是旧时代太监群体的缩影，他回乡遭尽白眼，只能返回北京，与其他太监抱团取暖，寄身寺庙，靠捡废品度日，一熬就是二十多年。 而婉容的结局更为凄凉，随溥仪到天津、再到伪满洲国，她的行动始终受到监视，形同高级囚徒。 长期的精神压抑与鸦片侵蚀让她濒临崩溃，后来更因与侍卫私通生子而彻底激怒溥仪，被打入冷宫。 1945年日本战败后，她在随流亡队伍辗转至延吉时病逝，结局悲惨，当年浴房中那个还能调笑太监的明艳少女，最终消逝在历史的尘埃与硝烟里。 回过头看“洗澡事件”，它早已超越了香艳传闻的层面，这是一个关于“权力边角处人性”的微型标本。 在那一刻，婉容手握作为主子的绝对权力，但她同时也是父权、皇权下的情感囚徒，孙耀庭是身份卑微、身体残缺的奴仆，但他用一个小谎，为自己争取了片刻的精神“不合作”。 他们的对峙，是两个被不同方式剥夺了完整人生的悲剧角色，在历史聚光灯熄灭前，一次仓促而真实的亮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