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三十多年前,老山前线,出发前夕,老虎山主攻连连长韦桂黔,正襟危坐,腰缠万弹,他削发明志,以死报国。 那时候的韦桂黔时年三十出头,是老虎山主攻连的连长。 这个从贵州山区走出来的汉子,说话带点儿西南官话的尾音,训兵时爱说“怕个球,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在战斗命令下来那天傍晚,连队气氛凝重。 其实大家都知道,老虎山是块硬骨头,越军在高地布满了明碉暗堡。 这场战斗注定凶险无比。 韦桂黔让通信员打来一盆水,自己坐在弹药箱上,拿出一把剃刀。 那刀片刮过头皮的声音在洞里格外清晰,头发一绺绺掉进脚下的泥水里。 “连长,你这又是何苦呢?”指导员忍不住问。 然而韦桂黔头也不抬:这次上去,就没打算留着脑袋回来。 剃光了,省得受伤了碍事。 剃完头,他开始往身上挂装备。 在腰上缠了几圈机枪弹链,手榴弹插在顺手的位置,军装口袋里还塞了两块压缩饼干。 有个新兵看他这架势,眼圈有点红。 韦桂黔拍拍他的肩:“娃儿,莫怕。老子命硬,阎王爷不收。” 他确实有说这话的底气。 记得在1984年攻打溶洞火力点时,他小腿被弹片划开见骨,抓把泥巴压住伤口,硬是撑到红旗插上阵地才倒下。 狭路相逢勇者胜,冲就完了! 总攻在凌晨打响。炮火准备后,韦桂黔第一个跃出堑壕。 他光着头,腰间的弹链叮当作响,战士们跟在他身后,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上冲。 老山大多是沙石土质,越往山顶越陡峭。 敌人火力很猛,子弹打在石头上溅起火星。 而冲在最前面的韦桂黔突然一个趔趄,子弹打穿了他的钢盔。 于是他一把抓下变形的钢盔扔到一边,光着头继续冲。 “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嘶哑着嗓子喊,声音压过了枪炮声。 这句话后来被刻在主峰的石头上。 战斗最激烈时,连队被压制在一道山梁下。 当时韦桂黔对着步话机吼:“向我开炮!坐标577,为了阵地,为了胜利!” 炮火覆盖后,阵地上暂时安静下来。 而韦桂黔扑在伤员身上,自己的军装被弹片划开好几道口子。 在拿下主峰后,更残酷的是守阵地。 那越军反扑得像潮水,一波接一波,跟不要命似的往上填。 韦桂黔带着战士们躲进猫耳洞坚守。 猫耳洞小的仅可猫腰坐入一人,洞里闷热潮湿,很多官兵身体溃疡,患上风湿病。 当时还有战士开玩笑说:“伸展腰是最大的享受,平躺着是最大的幸福。” 断粮最严重的时候,韦桂黔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掰给新兵吴冬梅。 自己嚼树皮,还笑着说:“这玩意嚼着带劲,比俺老家槟榔还够味。” 敌人一度冲到洞口不到十米的地方,韦桂黔用缴获的机枪扫射,枪管打得通红。 在战后打扫战场,光在他坚守的洞口前就清出二十多具敌军尸体。 而且韦桂黔带兵有个特点:训练时往死里练,打仗时往活里护。 新兵苗廷荣第一次上战场,紧张得手抖。 当时韦桂黔就把自己手枪子弹分给他:“用这个,后坐力小。” 后来苗廷荣眼睛中弹,韦桂黔硬是把他背下火线。 “一人吃苦万人乐,一家不圆万家圆。”这是猫耳洞里流传的对联。 而韦桂黔常对战士们说:“咱们在这吃苦,为的是老家爹妈能睡安稳觉。” 连队里贵州兵多,想家时他就用西南官话摆龙门阵:“等打完仗,请你们吃酸汤鱼,管够!” 在战争结束后,韦桂黔没有离开部队。 他从战斗连队到机关,一步一个脚印,后来担任贵州省凯里军分区参谋长,授大校军衔。 但他身上始终带着老山的印记:左眼失明,膝盖里还有弹片没取出来。 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冒汗,医生劝他手术,他说:“这点疼算啥,比不上山上那些没回来的人。” 他每月都去看望烈士父母,几十年没断过。 有次在墓前,他对着战友的名字说:“值不值只能问躺在下面的人,活下来的人要替他们把日子过完。” 2017年,韦桂黔获授八一勋章。 就在授勋那天,他依然站得笔直,就像当年在老虎山上冲锋时一样。 三十多年过去,老山的硝烟早已散尽,但韦桂黔们的故事仍在延续。 而那些剃发明志的夜晚、猫耳洞里的嘶吼、对战友父母数十年的照料,共同铸就了一种超越生死的信念:军人守护的不仅是疆土,更是对承诺的坚守。 正如一位老兵在烈士墓前所说:“我们替他们活着,就要活出个样子来。” 这句话,或许是对军魂最朴素的诠释。 韦桂黔们用血肉之躯守护的和平,已经持续了三十多年。 而他们身上那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精神,依然在今天的军营里传承。 主要信源:(浴血前锋--党史频道-人民网《中越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