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甘肃武威的一个山村,老农李成龙上山采药时摔进个山洞。 黑暗里他摸到一摞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几本泛黄的书,纸页上的字弯弯曲曲,横不像横竖不像竖,活像庙里鬼画符。 村民们围过来看了半天,没人认识,有老人说这是山神爷留下的天书,得供起来。 大伙儿凑钱在山洞口搭了个简易神龛,把这摞“天书”放上去,每天有人烧香磕头。 李成龙负责看管,下雨天还拿塑料布盖着,就这么供了三年。 1988年夏天,武威市博物馆的专家下乡做文物普查,听村民说山里有“天书”,开着吉普车就来了。 专家王研究员戴上老花镜,小心翼翼翻开最上面那本。 纸是粗糙的麻纸,字是手写体却透着古怪,有的笔画粗有的细,同一个字大小还不一样,甚至有几个字边缘有点模糊变形。 他翻了不到十页,突然抬头对同行的人说:“别烧香了,这可能是西夏文,要是真的,比毕昇那时候还重要。” 后来证实这是西夏文佛经《吉祥遍至口和本续》。 专家们把佛经带回博物馆,用了三年时间研究。 他们发现那些歪扭的字不是手写的,是印上去的,而且是胶泥活字印的,北宋毕昇发明泥活字才过去一百多年,西夏人居然把这技术用得这么熟练。 实验室里复制时,用胶泥刻字、烧制、排版,印出来的字果然和佛经上一样,有的笔画会因为压力变形,排版时也难免高低不齐。 要不是村民们这三年的小心看护,纸页早被山里的湿气泡烂了。 但有意思的是,村民供“天书”是怕得罪山神,专家研究是为了证明历史。 两种心态碰到一起,反倒让这件国宝没遭破坏。 现在我们知道,西夏人在12世纪就用胶泥活字印佛经了,比西方最早的活字印刷早了两百年,那些曾经被当成“鬼画符”的歪扭字迹,成了最硬的证据。 这本佛经现在是武威市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展柜里的灯光柔和地照着泛黄的纸页。 当年李成龙发现它的山洞早就封了保护起来,而佛经上那些因胶泥活字排版留下的细微印痕,还在悄悄告诉我们:一千年前,西夏工匠怎么把毕昇的发明变成实实在在的书页,又怎么让这些字穿过战火和时间,在山洞里等着被重新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