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德国老头，指着我们一帮文学大腕的鼻子骂：你们现在写的，全是垃圾。贾平凹、余华、莫言……有一个算一个，全没跑。 指着当下中国文坛最顶那几张面孔，不管是拿了诺奖的还是早在书店畅销柜霸榜的，劈头盖脸一句：“全是垃圾”。 这话听着像是哪里冒出来的键盘侠为了博流量在发疯，但说话的这位，偏偏是个严谨刻板的德国老头。他叫顾彬，一个把“李白”和“鲁迅”刻在骨子里的汉学家，他对这帮中国作家的点名批评，可以说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丝毫没留所谓的“面子”。 在他的“黑名单”里，余华、贾平凹、莫言这几个名字赫然在列，在他看来，这帮人并不是没有才华，要命的是他们的才华似乎有着某种“保质期”。年轻还没成名的时候，还能写出点带着血肉的东西，一旦名利双收，确立了江湖地位，写出来的东西就立马变了味。 顾彬的逻辑很简单也很残酷：当作家开始舒适地躺在声誉上，就不再是那个敢于解剖社会的战士，而是变成了迎合市场的文字商贩。 这事儿要是换个不懂中文的外国游客来说，也就是个笑话。但顾彬不一样，他在上海外国语大学教书，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这老头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就开始死磕中文，他对中国古典文学的迷恋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 你看他现在的状态，只要谈起李白、杜甫，眼里都是光；提起鲁迅，更是推崇备至，甚至亲自动手把《呐喊》《彷徨》和《鲁迅全集》翻译成德文推向欧洲。 正是因为看过最好的中国文学是什么样，所以他对当下的现状才会有那种近乎愤怒的失望，他心里的那把尺子，是鲁迅给立下的。 他觉得那个年代的作家有“风骨”，文字是为了揭示人性的阴暗、为了反思国民的命运，甚至是为了“文学牺牲自己”。再反观现在的这批大腕，很多人在写作中只有“技巧的展示”和“市场的算计”，这种落差，让他忍不住要开炮。 他说现在很多作家缺乏自我批判的勇气，不敢真正面对现实的痛处，甚至只是在拿东方的猎奇去满足西方读者的想象。 哪怕是面对后来拿到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在获奖之前，顾彬的嘴也从未软过。他曾直言莫言的作品“思想空洞”，形式上看着花哨，本质上是对西方文学的“拙劣模仿”，语言更是粗糙得让他这个翻译家感到头大。 当然，诺奖的光环终究是把这位倔老头的棱角磨平了一些，后来他在谈起莫言时，虽然没把那些批评全部咽回去，但也稍微松了口。他承认或许是自己的标准定得太高，是在拿一种理想化的、纯粹的文学圣徒标准，去要求身处商业时代的职业作家。 这种态度的微妙转变，倒也让人看到这老头并非冥顽不化，他只是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里挣扎太久了。 这番言论出来后，被骂得也不轻。有像刘再复这样的学者直接回击，说顾彬这是西方中心主义的傲慢，是拿着洋尺子在乱裁中国布，批评他不懂中国复杂的语境，忽视了中国叙事本身的审美传统。 的确，对于一个在德国书斋里长大的学者来说，让他完全理解中国作家在市场、审查和生存压力下的腾挪躲闪，可能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但如果我们换个角度，这种“刺耳”的局外人声音，反倒成了一面最不留情面的镜子。 现在的中国文学圈，到底还有多少是为了表达思想而写作？又有多少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大IP”、为了影视改编权、为了畅销榜的排名？顾彬不在乎这些人情世故，他站在纯粹文学的立场上，像个不合时宜的吹哨人，不停地喊着：文学不该是娱乐工业的附庸，更不能向金钱下跪。 你说他傲慢也好，说他偏激也罢，这老头其实从没把中国文学当“外人”，他那句著名的“垃圾论”，比起恶意挑衅，更像是一次痛心疾首的棒喝。 直到现在，尽管已经上了年纪，顾彬还在讲台上唠叨。他讲那个属于唐朝的诗意世界，讲那个在铁屋子里呐喊的鲁迅，或许在他看来，只有回到那种直面灵魂、不被资本裹挟的状态，中国文学才算真正站得住脚。 他依然是个“惹人嫌”的批评者，但也正是这种不论情面的固执，还在提醒着我们：在掌声和鲜花之外，文学原本应该是一把手术刀，而不是一杯糖水。 信源：澎湃新闻——沃尔夫冈·顾彬：我的心在唐朝，我宁愿模仿李白的愁 | 纯粹访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