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7岁战士深山迷路时，在古庙遇一位51岁老道，便想留下来养伤，老道却说：“想活命，就快把手榴弹扔了！” 赵小柱站着没动，脸上的汗和血混成一片。他不明白，手榴弹是班长牺牲前亲手交给他的，说过“你活着，就要杀更多鬼子”。他咬牙摇头，眼神里都是倔强。 老道没再吭声，只是盯着他看了片刻，走向神像后面拉出个木箱。那里面有破布、草药，还有一顶破了边的八路军军帽。老道说，一个月前也有个伤兵来过，跟赵小柱一样，也背着手榴弹。没过一下午，鬼子就来了，庙被烧了一半，人也没了。 赵小柱腿上的伤火辣辣的疼，脑子乱成一团。他回忆起自己是跟着八路军115师参加平型关伏击战时走散的，那是部队第一次和鬼子正面打出胜仗。可惜他被一发子弹擦伤腿，退得慢了，就落了单。 平型关那场战役，是林彪带的115师，打的是板垣师团。他们趁鬼子运输线松懈，伏击了一整列车队。赵小柱跟着通讯班，把命令一份一份送出去，直到腿受伤才被迫退下。那时候他才知道，胜仗不是白来的，战友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 他不想死，更不想白死。 老道从怀里掏出草药膏，蹲下给赵小柱上药。他边缠纱布边说：“你要是死了，你这两颗手榴弹也就白搭了。” 赵小柱低着头，手还按在腰间的布包上。他想了很久，最后把两颗手榴弹埋在庙后山洞的石头下，用草盖住。埋完，他心里有点空，又有点安静。 庙里安静了一天。到了第三天夜里，山下传来狗叫，是日军带着金属探测器搜山。赵小柱一听声音就明白了，他在通信兵训练班学过，鬼子搜山时靠的不是眼睛，是仪器。枪、子弹、铁器，凡是金属都有气味，能被探测出来。 他没敢动，只是跟着老道躲进神像后的夹层。那地方小，连呼吸都要压着。鬼子进庙搜了一圈，没找着。那老道故意咳嗽一声，把木簪扔地上，把鬼子的注意力引开了。 那天晚上，赵小柱没睡。他盯着破庙的天花板发呆，脑子里浮现出平型关战场上的喊杀声，还有班长倒下的那一刻。他知道，老道是对的，保命才是打仗的根子。 养了三天，腿能动了，老道给了他一张手画地图，说顺着走半天就能回八路军根据地。还塞了两个红薯，让他路上吃。 赵小柱从山洞挖出手榴弹，绑在腰间，站在庙前，他弯腰鞠了个躬，说：“等我回来。”老道没说话，只是转身进了庙，坐回神像前念佛珠。 赵小柱顺着路线翻山越岭，果然在日落前回到部队。他什么也没说，只把那两颗手榴弹交给副连长，说：“我带回来了。” 这事他没和太多人讲过，只在后来当班长的时候，给新兵讲过那句老道说的话：“想活命，就快把手榴弹扔了。”他说，那不是懦弱，是懂得怎么活下去。 几年后，赵小柱又参加了百团大战，在山西运城东线打了三次伏击战。他常说，能站着回来的兵不多，活着的人身上都有老伤。 至于那位老道，没人知道名字。后来听说，在太岳山抗战口述史里，有人记过一个叫玄义的道士，也救过八路军。有庙，有草药，有地图。是不是他，没人确认。 赵小柱再没回去过。他打完仗后去了延安，后来转到冀中军区当教员。他教过几百名通讯兵，每次都提到一点：“别迷信武器，脑子比手榴弹值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