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4月18日,地下党员李维嘉接完头,正要回家,一个小姑娘却偷偷朝他摆手,他意识到出事了,赶紧转身离开。 李维嘉那年32岁,公开身份是上海静安寺附近一家书店的老板,实际是中共地下党沪中区的联络员。他皮肤白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平日里总是笑眯眯地和顾客打招呼,谁也看不出这个文质彬彬的书店老板,手里攥着关乎整个上海地下组织安危的情报。 那天他和上线在苏州河边的桥洞下接头,拿到了一份国民党军即将对地下党据点进行大搜捕的名单,情报被他缝在了中山装的衬里,贴着心口的位置,带着体温。接头很顺利,他沿着弄堂往书店走,心里盘算着晚上怎么把情报送出去,脚步都轻快了些。 弄堂口的老槐树下,蹲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是隔壁裁缝铺王师傅的女儿妞妞,才8岁。平日里妞妞见了他,总会脆生生喊一声“李叔叔”,然后扑过来要糖吃。这天却不一样,妞妞蹲在树影里,小手攥着衣角,看见他的瞬间,眼睛瞪得圆圆的,飞快地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又赶紧低下头,假装在玩地上的石子。 李维嘉的心猛地一沉,脚步顿住了。他知道,这是地下党约定的紧急暗号,摆手代表“此地有危险,立刻撤离”。王师傅和他妻子也是地下党员,负责传递消息,妞妞耳濡目染,早就记住了这些简单的暗号。 李维嘉装作没看见妞妞,眼睛余光却扫到了弄堂深处的两个身影。那是两个穿黑色长衫的男人,戴着礼帽,帽檐压得很低,靠在墙角抽烟,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书店的方向。 他们不是弄堂里的住户,平日里从没见过。李维嘉瞬间明白了,王师傅家大概率出事了,特务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手里的情报沉甸甸的,要是被抓,不仅自己没命,沪中区的几十个地下党员都会暴露。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弄堂的另一头走,脚步不快,装作闲逛的样子,心里却翻江倒海。他想起三天前,王师傅还来书店和他碰头,说最近街上的特务多了不少,让他小心点。当时他还安慰王师傅,说只要小心行事,不会出问题。 没想到,危险来得这么快。他走到弄堂口的烟纸店,买了一包烟,老板是个秃顶的老头,也是自己人,看见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嘴上却笑着说:“李老板,今天怎么有空买烟?”李维嘉掏出钱,低声说了句“货被盯上了”,老板的脸瞬间白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出了弄堂,李维嘉不敢坐黄包车,怕被特务跟踪,只能沿着街边快步走。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汽车喇叭声混在一起,他却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后背的汗把衬衫都浸湿了。 他想起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她们住在郊区的乡下,要是自己出了事,她们该怎么办?他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不能慌,情报还在身上,必须安全送出去。 他绕了好几条街,确认身后没有尾巴,才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小巷尽头有个废品收购站,老板是地下党的交通员,外号“老黑”。他敲了敲收购站的铁门,三长一短,这是接头的信号。 铁门开了一条缝,老黑的脸露了出来,看见他,赶紧把他拉了进去。“你可算来了,王师傅两口子被抓了,特务在你书店守了一天了!”老黑的声音带着焦急。 李维嘉的心揪了一下,王师傅两口子都是好人,还有妞妞那个孩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来不及多想,从衬里掏出情报,递给老黑:“这是大搜捕的名单,赶紧送出去,通知同志们转移。” 老黑接过情报,塞进了一个废纸箱里,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今晚就送过江。你现在不能回书店了,我给你安排个地方躲几天。”李维嘉点了点头,坐在收购站的板凳上,看着窗外的天,慢慢黑了下来。 他想起了妞妞,那个8岁的小姑娘,在特务的眼皮子底下,敢朝他摆手示警,那份勇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三天后,老黑带来了消息,情报安全送到了解放区,同志们都转移了,没一个人被抓。王师傅两口子在监狱里没吐露一个字,特务没拿到任何证据,只能暂时把他们关着。 妞妞被地下党的同志救了出来,送到了解放区的孤儿院。李维嘉听到这些,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知道,这场斗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战斗,有无数像王师傅、妞妞这样的人,在默默付出。 1949年5月,上海解放了。李维嘉站在书店的门口,看着街上飘扬的红旗,心里百感交集。他找到了妞妞,把她接回了家,认作了女儿。妞妞长大后,成了一名教师,她总会给学生们讲当年的故事,讲那个叫李维嘉的书店老板,讲她勇敢的父母。 地下工作的岁月里,没有硝烟弥漫的战场,却处处都是生死考验。一句暗号,一个眼神,一次摆手,都可能决定成败,关乎生死。那些隐姓埋名的人,那些挺身而出的孩子,都是黑暗里的光,照亮了通往光明的路。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