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喆死于1969年。当时,冯喆的妻子张光茹接到通知,跟着造反派去过现场。造反派不让她走得太近,她不敢哭出声。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张光茹只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墙角,曾经挺拔的肩膀塌得不成样子,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土和污渍。她的手指死死抠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滚烫的棉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连抽泣都不敢发出一声——造反派的呵斥声就在耳边,她怕自己的哭声会给丈夫最后的尊严再添羞辱。 谁能想到,这个在银幕上留下无数经典形象的男人,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告别世界?冯喆出生于天津的书香门第,从小受过良好教育,十七岁就踏入演艺圈,凭借俊朗的外形和扎实的演技,很快成为观众喜爱的演员。建国后,他主演的《南征北战》《羊城暗哨》《铁道游击队》等影片,更是成为几代人的集体记忆。在《南征北战》里,他饰演的高营长英气逼人,那句“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的台词,至今仍被人津津乐道;《羊城暗哨》中,他化身地下工作者王练,沉着冷静的模样,成为谍战片的经典范本。 熟悉冯喆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纯粹的艺术家。拍戏时,为了还原角色真实状态,他能跟着铁道工人一起扛枕木,累得倒头就睡;为了演好军人,他主动去部队体验生活,摸爬滚打从不叫苦。生活里的他温和谦逊,不耍大牌,对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客客气气,就连场记、灯光师有问题请教,他都会耐心解答。张光茹还记得,两人刚结婚时,冯喆常常在深夜研读剧本,台灯下的侧脸轮廓分明,遇到精彩的段落,还会兴奋地念给她听。那时候的日子虽然简单,却满是烟火气和对未来的憧憬。 可这样一个无争无抢、一心扑在艺术上的人,却没能躲过时代的风暴。上世纪六十年代,特殊的历史环境让文艺界成为重灾区,冯喆因为曾经的演艺经历和温和的性格,被贴上了“修正主义”“资产阶级反动分子”的标签。批斗会一场接着一场,曾经追捧他的观众变成了批斗他的群众,曾经合作的同事要么沉默不语,要么被迫划清界限。他被剥夺了演戏的权利,每天要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还要面对无休止的辱骂和殴打。张光茹多次想为他辩解,却都被他拦住——他怕连累妻子,更怕那些疯狂的人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有一次,张光茹偷偷给被关押的冯喆送衣服,隔着铁窗,她看见丈夫的脸上带着伤痕,眼神却依旧平静。他低声说:“别担心,我没做过亏心事,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可这句话,终究没能等到实现的那天。1969年的那个冬天,冯喆在关押地不幸离世,年仅49岁。造反派通知张光茹时,语气冰冷,没有一丝同情,仿佛只是在告知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直到多年后,平反的文件送到张光茹手中,那些强加在冯喆身上的罪名被一一推翻,可那个爱戏如命、温和善良的男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张光茹后来依旧活跃在戏曲舞台上,每次演出结束,她都会独自一人坐在后台,看着墙上冯喆的照片,默默流泪。她常说:“冯喆这辈子,没对不起任何人,只对不起他自己的艺术。” 冯喆的悲剧,不是个人的悲剧,而是一个时代的遗憾。在那个黑白颠倒的年代,多少像他一样有才华、有良知的艺术家,被剥夺了创作的权利,甚至失去了生命。他们用一生追求艺术的纯粹,却没能躲过政治的风暴。如今,我们再翻看冯喆的影片,依旧会被他的演技打动,可每当想到他的遭遇,心里就会泛起一阵酸楚。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