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新四军刘飞旅长在清点日本俘虏时,发现了一个自己的"老熟人","特别准许"让他逃跑。 这个决定让周围战士都愣住了。 三年间三次在战场上碰面,这个名叫山本幸雄的日本军官,每次被俘都上演不同戏码。 这次他低着头站在俘虏队伍里,军靴上还沾着苏北泥土,和四年前浒墅关初见时那个嚣张的少尉判若两人。 1939年的浒墅关车站,山本第一次成了新四军的俘虏。 那时他拒绝吃我们送来的米饭,梗着脖子说宁愿饿死。 刘飞让人把他和其他俘虏分开住,每天照样送去热乎饭菜。 一周后这家伙趁着夜色逃跑,临走前还偷走了炊事班的一口行军锅。 后来才知道,日军军营里对被俘士兵有种"精神清洗"仪式,归队的山本被战友吐口水,逼着跪在军旗前忏悔三小时。 1944年车桥战役,我们在暗堡里又抓到了他。 这次山本学乖了,抱着刘飞的腿哭着喊"太君饶命",还主动表演起"反战演讲"。 大家都以为他真被感化了,直到三个月后如皋县传来消息,有支熟悉新四军战术的日伪军烧毁了二十多个村庄。 老乡们说领头的日本军官左脸上有道疤,和山本一模一样。 三垛河伏击战结束那天,秋雨下得正密。 当通信员把山本带到刘飞面前时,这家伙突然从怀里掏出张揉皱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穿和服的女人抱着孩子,边角都磨白了。 刘飞盯着照片看了半晌,突然对警卫员说"让他走"。 山本愣在原地没动,直到刘飞重复第三遍才跌跌撞撞跑进芦苇荡。 两天后,附近村民在河边发现了山本的尸体。 他用刺刀剖开了腹部,却没按武士道仪式把刀抽出来。 那把偷来的行军锅被当成枕头垫在头下,锅里还盛着半锅没吃完的野菜粥。 我认为,这个细节或许最能说明问题,军国主义洗脑的外壳下,终究藏着一个普通男人对生存的渴望。 后来打扫战场时,刘飞在山本的军大衣口袋里找到半截铅笔和几张纸片。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写着"想回家"三个字,重复写了整整一页。 那张和服女人的照片被压在最下面,背面多了行新写的小字:"吾妻静子,昭和二十年秋"。 秋风掠过三垛河面,把纸片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一个被战争扭曲的灵魂最后的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