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朱启钤在北京琉璃厂书摊闲逛,发现一叠图稿很特别,随手翻看几页后,他神

山有芷 2025-12-22 14:23:03

1911年,朱启钤在北京琉璃厂书摊闲逛,发现一叠图稿很特别,随手翻看几页后,他神情严肃的问摊主,东西哪来的?卖了多久?家里还有不?谁来买过?一连串问题,把摊主吓的以为图稿出啥事,立刻打算收摊就走。   一堆在摊主眼中只配当废纸卖的图稿,险些成了填炉子的引火物,却在一位懂行人的眼中泛起了惊涛骇浪,事情发生在琉璃厂的一个旧书摊上,摊主正没精打采地守着那一叠无人问津的旧纸,心里盘算着这几天摆摊光让人翻了,真正掏钱的没几个。   正想着是不是收摊回家,一双沉稳的大手忽然按住了他的扁担,来人正是朱启钤,他没那种居高临下的官架子,也没急着谈钱,眼神死死锁住摊位上那些早已泛黄的纸张,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   摊主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朱启钤见状赶紧压低声音,安抚说自己是真心想买,只要说清楚来路,价钱绝对公道,在银元这种硬通货的定金面前,摊主终于松了口。   原来,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古董字画,而是他从西城一个远房表叔王顺林家收来的“破烂”那表叔生前在工部当差,专管画图,去年冬天没熬过去,家里人嫌这些满是线条的纸张占地方,这才一股脑儿全塞给了他。   这一听,朱启钤心里咯噔一下,他深知前几天有个外国人已经在这一带买走了一叠类似的图稿,要是再晚一步,这些老祖宗留下的宝贝恐怕就要流落海外,甚至绝迹了,他当即拍板:“你这摊别摆了,家里剩下的我全要,带路”。   到了西城的旧屋,在那并不宽敞的炕头上,两个裹着蓝布的包裹被解开,刹那间,一股厚重的历史尘烟扑面而来,眼前的图稿比摊位上的更加完整,线条工整得近乎严苛,这哪里是什么普通工部小吏的随手涂鸦。   这些图纸上,小到院内的一口水井、一棵古树的位置,大到官署、庙宇的格局,甚至康熙年间的京城布局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其中几张标注着“太液池西岸界址”的图样,上面描绘的亭台楼阁在如今的实地早已荡然无存。   为了核实,朱启钤后来还专门托民政部的朋友翻阅旧档,果然查出当年西苑扩建拆除旧建筑的记录,只是档案语焉不详,完全不如这图纸上来得直观精准,这时候,朱启钤心里已经有了数,这看似不起眼的纸堆,极有可能就是失传已久的“样式雷图档”。   要说这“样式雷”那可是大清建筑界响当当的金字招牌,故事得回溯到1683年,康熙修太和殿那会儿,大殿上梁因为脊檩不就位,急得负责的官员脸色煞白,满朝工匠束手无策。关键时刻,雷发达穿着官服怀揣斧头爬上梁架,几斧头下去,大梁稳稳落槽。   这一手绝活让康熙爷龙颜大悦,雷家从此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两百多年,从圆明园到颐和园,皇家的宫殿陵寝几乎全出自雷家之手,他们有个独门规矩,就是修楼前先做“烫样”——用纸壳、木料把建筑按比例缩小做成模型给皇帝御览。   而为了把这门手艺传下去,雷家几代人将每个细节都画成了详尽的图档,可叹的是,这曾经作为皇家最高机密的图档,原本被雷景修冒险从清廷样子房里偷运出来想保住家学,最后却因雷家后人生活拮据,为了换口饭吃,不得不拆散了贱卖,流落市井。   朱启钤深知自己手里捧着的不是纸,而是中国古建筑的命脉,他不仅掏光了口袋里的银元,回到家后还让夫人拿出了家中全部积蓄,甚至发动了“中国营造学社”的同仁们一起筹款抢救,但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买回来只是第一步。   由于保存不当,不少图纸边角受潮发霉,字迹模糊一片,朱启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访,最后在南城才找到一位曾在宫里修字画的刘姓老匠人,那是极其磨人的半个月,老匠人配着特制的浆糊,选了专用的宣纸,在那脆得像枯叶一样的图稿上一点点拼接、描补。   朱启钤每天雷打不动地去守着,直到那些模糊的墨线重新变得清晰锐利,修复后的图档,很快展现出了惊人的威力,有一次,京城为了修马路要拆一处老胡同,朱启钤拿着图纸找上门,指着图上的标注硬说这胡同里藏着一块明代的石碑。   负责的官员起初还以为他在说梦话,直到真在那墙角下挖出了古碑,马路这才被迫绕了个弯,随着时间的推移,朱启钤没有把这些无价之宝据为己有,除了自己留一份临摹本研读,原稿最终都捐给了国家图书馆等机构。   而在后来的几十年里,包括雷氏后人在内的多方人士深受感染,陆陆续续将家中珍藏的图档捐献出来,如今这流散各地的两万多件图档重新聚首,成为了世界文化遗产。   当我们惊叹于那些古建筑的鬼斧神工时,或许更该庆幸,曾有那么一个人,在琉璃厂嘈杂的地摊前,紧紧按住了那根准备挑走国宝的扁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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