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28岁竺可桢博士毕业,被女校长堵在家里。对方语出惊人:“你娶我妹妹,不然不准走!”20年后,竺可桢想起来,忍不住抱着妻子嚎啕大哭。 1919年的哈佛校园外,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的竺可桢,遭遇了一场颇为“惊悚”的提亲,来人不是媒婆,而是一个自带杀伐之气的中国女人,张默君,这位在妇女解放圈子里早就名声在外的“大姐头”哪怕是远渡重洋来到美国波士顿。 也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一进竺可桢的宿舍门,连句寒暄客套都省了,直接摊牌,张默君才刚结束一段令她心灰意冷的感情,早已对情爱看淡,一心只有事业和家里那位还没着落的妹妹。 当她盯着眼前这位腰杆笔直、才华横溢的气象学博士时,脑子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既然是块好料,那是决计不能让肥水流了外人田的,她几乎是半威胁地对竺可桢下了通牒:“我那妹妹叫张侠魂,你要是不答应这门亲事,这国你也别想回了”。 但这恰恰是这场婚姻最离奇、也最稳固的基石,那天两人在宿舍里并未谈什么风花雪月,反而聊起了天文地理、聊中国那个烂摊子般的教育现状,竺可桢也是个聪明人,他在这位强势姐姐的身上,读出了背后那个家族的格调。 当张默君抛出那句著名的论断“若是娶了我妹妹,她绝不仅仅是贤内助,而是能和你共进退的战友”时,竺可桢心里那把锁,被打开了,即便未见其人,他还是应下了这场看似荒唐的赌局。他在回国的信里写道:“未识其人,先见其姐,愿试一生”。 早在1916年,这位湖南的一大家闺秀就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她成了中国第一位坐上飞机的女性,那次尝试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是惨烈,飞机失事从高空坠落,她捡回一条命,却落下了一身抹不去的伤痛和后遗症。 但这丝毫没有折损她的锐气,她曾在报纸上公开叫板,喊出“女子不参政,国将不国”的狠话,竺可桢回国后,在上海见到了这位身穿蓝袍长裙、留着干练短发的未婚妻,张侠魂没有半分旧式女子的羞答答,见面就是一记“直球”。 她从怀里掏出一支钢笔递过去,意思很明白:我不信那一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是接了这笔,这事儿就算成了,要是看不上,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竺可桢什么废话也没多说,反手掏出自己随身的一支法国钢笔作为交换。 回了一句带着理工男特有的浪漫与务实:“那你以后记得用这支笔给我写信”没有酒席,没有闹洞房,甚至连那充满俗套祝福的“百年好合”红纸都没贴,结婚第二天,这对新人就卷起铺盖卷,直接搬进了简陋的教职工宿舍。 张默君当年那句“战友”的预言,在随后漫长的岁月里,一语成谶,所有人都知道竺可桢后来成了把浙江大学带成“东方剑桥”的伟大校长,但很少有人去细算这背后的代价,那是一段在此后教科书里被称为“文军西征”的悲壮历史。 从杭州到江西,再转贵州,最后落脚昆明,学校搬了四次家,这一路上,不仅是成吨的实验器材和图书需要守护,还有这一家老小的生计,在这个过程中,张侠魂彻底收起了曾经那一身激进的锐气,把自己活成了竺可桢身后的一堵墙。 为了让丈夫能安心搞那个被战火冲得七零八落的大学,她退居后方,接连生下五个孩子,又像个老妈子一样,一肩挑起了所有的琐碎,挑担子、带娃娃、缝补丁、生火做饭,这位曾经能骑马、敢上天的先锋女性,愣是在逃难的路上,用瘦弱的肩膀扛住了一个家。 1938年的夏天,浙江大学迁徙到了江西泰和。那里山多林密,湿气极重,随之而来的便是肆虐的疟疾和痢疾,当时正值战乱,缺医少药是常态,死神在这个夏天敲响了竺家的门,先是年仅6岁的次子竺衡病倒,高烧不退。 紧接着,日夜操劳早已透支身体的张侠魂也被击倒了,母子二人都躺在病床上,生命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最绝望的时候,张侠魂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当听说儿子已经断气的消息时,这位坚强的母亲甚至发不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身躯,在满是霉味的房间里,一点一点向儿子的床铺爬去,刚爬到床边,最后一丝力气耗尽,整个人便瘫软在地,再也没能爬起来,那时,身为校长的竺可桢还在外地为学校筹集粮食和物资。等到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看到的已是这般人间地狱。 妻子躺在草席上,早已瘦得脱了形,嘴唇因为缺氧而发紫,唯独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最后一点光亮,看到丈夫,她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孩子走了,我不能先走”她是在硬撑,撑着要见丈夫最后一面。 那天夜里,竺可桢像个无助的孩子,整夜握着妻子的手,他几次试图喂药,都被张侠魂轻轻摇头拒绝了,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体,与其浪费这些珍贵的药物,不如留给更需要的人,8月3日的清晨,随着屋里那股化不开的湿气,张侠魂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口气,终于散了。 那支当年定情的钢笔,最终被竺可桢放进了妻子的棺木中,生离死别,这对只做了短短19年夫妻的“战友”在此刻不得不分道扬镳。 信息来源:浙大校友网——张侠魂的墓地找到了.20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