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1月,中央红军8.6万人从江西出发,渡过湘江后只剩3万余人,五万将士的鲜血染红了整条江,当地百姓此后三年不敢喝湘江水,十年不敢吃湘江鱼。 中央红军撤离苏区时,带上了印刷机、军工机器、大量档案文件,队伍拉出一百六十多里,行军速度每天不足三十里。 毛泽东后来管这叫"叫花子搬家"。 刘伯承说得更形象,叫"抬轿子行军"。 11月27日,红一军团先头部队已经渡过湘江,控制了脚山铺到界首之间三十公里的所有渡口。 此时后续部队距离渡口只有八十公里,如果轻装急行军,两天之内全军就能过江。 但辎重太多,道路狭窄,八十公里的路,军委纵队整整走了四天。 这四天,三十万敌军从四面八方压了上来。 蒋介石调集中央军、湘军、桂军、粤军共二十六个师,在湘江东岸布下了一个巨大的口袋,准备把中央红军一口吞掉。 红军陷入了绝境。 为了掩护军委纵队和后续部队过江,红一军团、红三军团在湘江两岸打响了三场惨烈的阻击战。 脚山铺阻击战,红一军团两个师不到一万人,对面是湘军四个师六七万人。 双方在这里血战了三天两夜。 湘军有数十门大炮、九架飞机,红军只有步枪和手榴弹。 战斗最危急的时候,一股湘军摸到了红一军团指挥所门口,距离只有四十米。 军团长、政委拔出手枪,带着身边的警卫员、炊事员一起冲了上去,这才杀出重围。 红五团政委易荡平身负重伤,敌人蜂拥而上要抓活的。 易荡平夺过警卫员的枪,对准自己扣动了扳机。 临死前留下一句话:"不能让敌人抓活的。" 新圩阻击战更加惨烈。 红三军团红五师三千人,要挡住桂军一万多人整整四天。 二十岁的师长李天佑接到的命令只有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全力坚持三天至四天。" 打到最后,师参谋长牺牲了,两个团长一死一伤,营连排干部几乎全部打光。 红五师战地救护所里还有一百多名伤员来不及转移,被地方民团搜出来,用石头绑在身上,活活推进了酒海井。 最惨的是负责殿后的红三十四师。 六千闽西子弟兵,接受的任务是掩护全军渡江,哪怕自己过不了江。 师长陈树湘二十九岁,跟着毛泽东从井冈山一路打过来,枪林弹雨里滚了七年。 红三十四师在湘江东岸与十几倍于己的敌军血战四天五夜,东面是湘军,南面是桂军,北面是中央军,头顶是敌机轰炸,西面就是过不去的湘江。 等中央红军主力全部渡过湘江,红三十四师的退路已经被彻底切断。 师政委程翠林牺牲了,政治部主任蔡中牺牲了,一百团政委侯中辉牺牲了,一百零二团团长吕宫印牺牲了。 陈树湘带着剩下的几百人往湘南突围,准备打游击。 突围途中腹部中弹,伤口溃烂,还在担架上指挥战斗。 12月17日,弹尽粮绝,陈树湘被俘。 敌人把这位红军师长抬到镇上,拿来洋参泡水,摆上好饭好菜,想劝降邀功。 陈树湘一口不吃,一滴不喝。 第二天押送途中,陈树湘趁敌人不备,用手撕开腹部溃烂的伤口,把肠子掏出来,用力绞断。 二十九岁的师长,践行了自己的誓言:"为苏维埃流尽最后一滴血。" 红三十四师六千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个:团长韩伟、营政委胡文轩、通信员李金闪,三人跳崖后被老乡救起。 湘江战役结束后,江面上漂满了红军将士的遗体,江水被鲜血染得发红,八角帽顺流而下,望不到尽头。 当地老百姓把岸边的遗体一具一具捞起来,就地掩埋。 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村民挖水渠时还能挖出红军的骸骨。 这就是"三年不喝湘江水,十年不吃湘江鱼"的由来。 开国中将耿飚的女儿耿莹后来说,父亲是湖南人,很喜欢吃鱼,但一辈子不吃湘江的鱼,因为太多战友的血流在了那条江里。 参考信息: 《湘江战役的历史回顾与思考》·中共党史网·2023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