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一位穿着蓝布褂子的老农民来到北京，自称是拐子连长，要见杨成武将军。听到警卫汇报后，杨将军赶忙迎出来，然后激动地握着来人的手问道：“你不是牺牲了吗，活着怎么不来找我？” 来人叫王二柱，左腿比右腿短一截，走路一颠一颠的，裤脚管上还沾着没擦掉的泥土。他手里攥着一个磨得发亮的铜军号，号嘴上的铜绿都被摩挲得褪了色。这声“拐子连长”，是1942年的黄土岭战场上喊出来的。 那年他才22岁，是杨成武麾下的一个步兵连连长，带着一百二十个弟兄跟日军的混成旅死磕。阻击战打了三天三夜，子弹打光了就拼刺刀，刺刀卷刃了就搬石头砸，最后他们连只剩十七个人，被日军逼到了悬崖边上。 王二柱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杨成武派人传信，让他们掩护大部队撤退，守住阵地一个小时就行。他咬着牙答应了，转身就带着弟兄们往阵地上冲。日军的炮火太猛，一颗炮弹落在他身边，炸起的土块把他埋了半截，左腿传来钻心的疼，血顺着裤腿往下淌，很快就湿透了裤脚。 他晕过去之前，看到身边的通讯员小郑抱着炸药包扑向了日军的机枪阵地，听到了震天的爆炸声。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个老乡的土炕上，腿已经肿得像发面馒头，一个白发苍苍的大娘正用草药给他敷伤口。大娘说，日军撤走后，她去山上捡柴火，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当时阵地上全是尸体，没人觉得他还能活。 王二柱的腿没能完全治好，落下了终身残疾，走路一瘸一拐，后来乡亲们都喊他“拐子”。他拄着拐杖回到老家的时候，才知道部队早就给他下了阵亡通知书，杨成武还在烈士纪念碑上刻了他的名字。他摸着纪念碑上自己的名字，眼泪掉了下来，却没去找部队。 他想，自己成了瘸子，再也不能扛枪打仗了，回去只会拖累战友，给老首长添麻烦。他在老家安了家，种地、放牛，当了一辈子的农民，从来没跟人提过自己当年是八路军的连长，更没说过自己认识杨成武。 这四十多年里，王二柱过得苦，却从没抱怨过。土改的时候分了几亩地，他起早贪黑地种，粮食够吃了就接济村里的困难户。村里修桥铺路，他总是第一个扛着锄头去干活，左腿不方便，就用手刨土，手上磨出的茧子一层又一层。 他把那个铜军号藏在木箱底，只有逢年过节才拿出来擦一擦，看着军号，就想起当年跟他一起冲锋的弟兄们，想起杨成武拍着他的肩膀说“二柱，你是好样的”。 1986年开春，村里要修水库，解决灌溉的难题。可是村里穷，拿不出钱买水泥和钢筋，村干部们急得团团转，开会开到半夜都想不出办法。王二柱坐在角落里，摸着手里的旱烟杆，突然想起了杨成武。 他想，老首长现在是大官，说不定能帮衬村里一把。这个念头一出，就再也压不住了。他翻出压在箱底的蓝布褂子，洗得干干净净，又把铜军号擦得锃亮，揣在怀里，瞒着家人，拄着拐杖，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火车上挤得厉害，王二柱的左腿被人撞了好几次，疼得他额头冒汗，却死死护着怀里的军号。到了北京，他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杨成武将军的住处，门口的警卫看着他一身农民打扮，本来想拦住他，听到他说“我是拐子连长，找杨成武”，才赶紧进去汇报。 杨成武听到“拐子连长”四个字，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鞋都没穿好就往外跑，看到王二柱的那一刻，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眼圈瞬间红了。 两人握着的手，久久没有松开。王二柱看着杨成武两鬓的白发，哽咽着说：“老首长，我对不起你，当年没守住阵地，还让你以为我死了。”杨成武拍着他的手背，声音颤抖：“傻小子，你守住了！你带着弟兄们拖住了日军，大部队才能安全撤退，你是功臣啊！活着怎么不来找我？”王二柱低下头，搓着手说：“我成了瘸子，干不了啥了，怕给你丢脸。这次来，是村里修水库缺钱，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麻烦你。” 杨成武听完，当场就给当地政府打了电话，说要帮村里解决修水库的资金和技术问题。他留王二柱在北京住了半个月，带着他去了军事博物馆，指着一张黄土岭战役的照片说：“你看，这就是你们连守的阵地，我一直没忘。”王二柱看着照片，眼泪又掉了下来，照片里的阵地硝烟弥漫，他仿佛又听到了弟兄们的喊杀声，听到了小郑抱着炸药包冲出去时喊的那句“连长，下辈子还跟你干”。 半个月后，王二柱带着杨成武的回信回了村，村里的水库很快就动工了。通水那天，全村人都来感谢他，他却摆着手说：“别谢我，要谢就谢老首长，谢当年那些牺牲的弟兄们。”他把那个铜军号捐给了村里的小学，让孩子们知道，曾经有一群人，为了守住这片土地，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战友情不是嘴上说说的，是刻在骨子里的，是过了四十年还能一眼认出对方的默契，是不管身份如何变化都不会忘记的承诺。王二柱这个老农民，用一辈子的沉默，守住了军人的尊严，也守住了那段烽火岁月里的情谊。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