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5月28日清晨，江苏盐城射阳，在射阳河上千秋大桥建设工地现场，早起施工的工人望着平静的河面，顿时慌了......一夜之间，10吨重的护筒不翼而飞！ 岸边的泥浆还没干透，固定护筒的钢缆断口齐整得像被刀割过，河床上只有几个浅浅的凹痕，别说拖车印，连像样的拖拽痕迹都没有。 施工队长捏着烟卷的手直抖，这护筒是灌注桩的"根"，直径两米多的钢筋混凝土疙瘩，十个人都抬不动，难不成真是河里的"老东西"干的？ 射阳河那会儿还没大桥，两岸靠摆渡船来回晃悠。 遇到刮风下雨，船就停摆，镇上的棉花运不出去，县城的化肥送不进来。 千秋大桥修起来，420多米的桥身能让货车直接开过去，工期卡得紧，工人们连轴转了半个月才把这护筒下到河底。 这下倒好，眼瞅着要灌混凝土了，主角没了。 派出所来了人，围着河边转了三圈也没头绪。 有人说会不会是上游发水冲跑的？可前一晚河面平静得像镜子。 又有人嘀咕，前阵子夜里总听见水里"咕咚"响，莫不是传说中的"射阳巨鼋"？这话一出，工地上顿时安静了，老一辈人早说过，河里住着成了精的老鼋，谁动了它的地盘就会遭殃。 上海水产学院的专家是三天后到的。 老教授戴着老花镜蹲在河边，盯着那几个凹痕看了半天，突然让潜水员下去摸。 结果上来的小伙子手里攥着几片暗绿色的鳞甲，比巴掌还大。 教授翻着资料说，这是鼋，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能长到一米五长，咬合力比鳄鱼还厉害。 护筒下的位置，正好堵了它们洄游的老路。 看到专家画出的鼋群洄游路线图和护筒位置重叠时，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玄乎，更像是动物在保护自己的家园。 护筒插进河底三米深，挡住了它们去上游产卵的道，夜里趁人歇着，一群鼋围着护筒又顶又拱，河水里浮力大，加上钢缆被长时间啃咬，还真可能把这大家伙"推"到别处去。 工程队后来把护筒挪了20米，换成了柔性材料的防撞墩。 那年夏天，工人夜里总能看见河面上有黑影翻涌，有次还拍到鼋背驮着小鼋往上游游。 1995年大桥快建好时，镇上修了座天福寺，门口的对联写着"天命有常禅师指路，福如射水寿鼋永年"，听说是个老法师题的，意思是人和河得互相给面子。 如今站在千秋大桥上往下看，柔性防撞墩被水冲得泛了白，桥边的天福寺墙根爬满青藤。 前几年加固桥梁时，潜水员在河底发现了更多鼋的巢穴，比当年护筒挪走的位置往里了十几米。 原来那些大家伙，真的把家安在了离桥不远的地方。 护筒没留住的位置，后来长出了一丛芦苇，风一吹就晃悠。 有人说那是鼋群的"瞭望塔"，守着桥，也守着这条养活了两岸人的射阳河。 人和自然的相处，有时候就像这桥和鼋，各退一步，反而都安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