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2年，45岁的方孝孺被朱棣下令凌迟处死，刑场上，被他牵连的873名族人和门生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方孝孺宁可牺牲自己的十族，也不愿降服于朱棣。 方孝孺生在1357年，浙江宁海一个书香门第，家里世代读书人。他爸方克勤当过地方官，为人正直，在山东济宁做知府时因为空印案被朱元璋处死。那时候方孝孺还年轻，千里迢迢把父亲棺材运回家，沿途哭得让人动容。从小他就聪明，乡亲叫他小韩子，每天捧着书看得入神。长大后拜在宋濂门下学儒家经典，宋濂是当时大儒，方孝孺很快就脱颖而出，比同门都强。一次宋濂奉命写文章，喝醉了没法动笔，方孝孺代笔写好，朱元璋看后觉得不对劲，召他进宫聊了聊，觉得这小子有才但太傲，就派他去汉中当教授磨炼性子。后来蜀献王朱椿请他教世子，还给他的书斋题了正学两个字，方孝孺在那儿认真讲学，学生们佩服他坚持原则的作风。 建文帝朱允炆上台后，重用方孝孺，让他当翰林侍讲学士，参与修书和朝政。朱允炆爷爷朱元璋分封藩王，手握重兵，对朝廷是隐患。方孝孺和齐泰、黄子澄商量削藩策略，朱允炆听从，下旨削周王、齐王封地。这事儿办得急，燕王朱棣最强，他镇守北平，手下兵马精锐。朱棣找和尚姚广孝出主意，借口清君侧起兵靖难。方孝孺帮建文帝写讨伐文书，建议调辽东军打永平，真定军袭北平，还派薛嵓带诏书去燕营分化，可惜没成。燕军打到沛县，烧了粮船，方孝孺又建议派张安带密信离间朱棣儿子朱高炽和朱高煦，结果朱高炽没上当，把信原封不动交给父亲。 靖难打到第三年，燕军势头猛，方孝孺劝建文帝许土地拖延时间，等东南援军，可谈判破裂。陈瑄的船队倒戈，燕军过长江，直扑南京。建文帝见大势去，自焚宫中，方孝孺被抓进牢。朱棣没急着杀他，想用他的名声拉拢人心，让他写即位诏书。方孝孺披麻戴孝上殿，朱棣说自己学周公辅成王，方孝孺反问成王在哪，为什么不立成王儿子或弟弟。朱棣扔笔让他写，方孝孺在纸上写燕贼篡位四个字。朱棣威胁灭九族，方孝孺说那又怎样，朱棣就说灭十族，把门生算进去。士兵抓了方氏族人、朋友和学生，总共873人，在聚宝门外杀光。 行刑那天，方孝孺被迫看着族人和门生一个个被处决，先杀九族亲属，再杀门生。历史书上说杀了873人，锦衣卫档案有记录，但学界争论灭十族是不是夸张，早年官史只说夷其族，后来的野史才加了十族说法。朱棣创这个纪录，是想彻底摧毁方孝孺的意志，让他屈服，可方孝孺到死没低头，自己也挨了凌迟。凌迟是千刀万剐的刑罚，方孝孺忍着没求饶。事后朱棣下令禁他的书，持有就杀头，但有些书偷偷流传下来，像逊志斋集后来重印。 朱棣当上永乐帝，迁都北京，稳固统治。他抓方孝孺宗族，士兵砸开宁海老家门，拖出亲属。方孝孺老婆郑氏听说后上吊，二儿子方中宪和方中愈也自缢，二女儿跳秦淮河淹死。堂兄弟方孝复没死，被贬边疆，路上戴枷走着。朱棣烧方孝孺的书，书肆里搜出来一把火点着。仁宗朱高炽上台后，放了方家奴仆，还田产，减刑边疆的人。万历年间，贬谪的一千三百多后裔获释，回老家安顿。神宗时在南京建表忠祠，刻碑记事。南明弘光帝追谥方孝孺文正，礼部宣诏，士人去祠堂拜。 方孝孺的事儿在历史上争议大，有人说灭十族是后人编的，放大他的忠义。官史明史说夷族，没提十族数字，早野记和姜氏秘史才有。朱棣这么做，是怕方孝孺的影响力，士人圈里他名气大，杀了震慑别人。方孝孺的忠是儒家死节，但也有人觉得他太固执，害了全家。靖难是朱家内斗，方孝孺卷进去，成了牺牲品。学界考证，九族是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十族加门生是野史说法，但株连873人确实有档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