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少尉排长深夜,潜伏在水中,到长江布雷,突然左臂被咬一口传来钻心剧痛,他暗叫:“不好!”那东西突然消失了。 他死死咬住牙关,不敢出声,头顶的江面被日军巡逻艇的探照灯扫得发亮。水下光线一点没有,江水很冰,左臂肿得快要抬不起来。 这是江阴水域的布雷任务,时间紧,命悬一线。他跟的是黄祥华的队,一起执行江防舰队的江阴布雷作战,任务代号是“丁卯江障”。 这片水面日军频繁运输物资,一旦布设成功,敌补给就得改线。 江防部队的布雷计划早在1939年就启动,少尉排长是1940年入伍的,老家就在安徽望江。父亲原是船老大,被日军强掳时当场打死。 那以后,他一心要守住这条江。长江不是普通的水路,是后方的命根子,谁占住了,谁就有了命脉。他被分到长江布雷队,训练时天天泡水里练憋气,从不喊苦。 布雷不是随便丢个炸弹,是技术活,也是命的博弈。排长背着水雷,一寸寸摸到指定航道点。先踩稳,查流速,再下锚、设引信,误差不能超过一尺。 当晚江水又涨,敌巡艇频频过,江底淤泥厚,水雷不易固定。他挣扎了近半小时才算布好。回游途中,脑子越来越晕,臂膀发热,怕是中毒了。 咬他的是无毒水蛇还好,若是眼镜蛇,那命就交代了。 上岸后,他没吭声。队医看了说再晚半小时,胳膊就得废。可任务完成,值。那夜,他想起邹文修,一个月前执行任务失踪。 江边立了块无名烈士碑,只写了时间和编号。他们都是没名字的兵,任务完了就转地儿,活着就再潜,死了也没人知道。 他写过一封家信,没寄出。 几天后,排长又随队布雷,这次是九江段。那片水面被称作“水鬼线”,每次任务都有人没回来。九江布雷是1942年第二季度的大行动,计划布设120颗雷。 黄祥华带头,他亲手将水雷推进敌舰底部,腿部中弹,仍坚持到爆破完成。那一役,炸毁了日舰“若竹丸”,日军后勤一度瘫痪。 江防指挥胡锡根带队执行“海龙行动”时,整整布雷三百六十枚,从重庆到宜昌,敌舰不敢过。那年布雷队战果被总结为:沉舰32艘,挫敌战线45天。 排长的伤没好全,左臂落了病根。可他没申请退下。他说,布一颗雷,百姓就少遭一次劫。他也许不记得那晚咬他的水蛇长啥样,但记得那晚巡逻艇的光照在江面上,照见一个个潜在水底的人影。他们不是鬼,是兵,是守江的兵。 江水还在流,战火不止。排长又跟着转战到沙市段。那年冬天,他没回来。碑上没他名,只记了年月和代号。他写的那封信,战友后来烧给江水。 他说,希望江再也不用埋雷,希望后人都能平安过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