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瘫痪于床已有数载,大姑姐辞去工作照料她,且将婆婆照顾得极为妥帖。众人皆言我福

小杰水滴 2025-12-27 23:28:07

婆婆瘫痪于床已有数载,大姑姐辞去工作照料她,且将婆婆照顾得极为妥帖。众人皆言我福分不浅,认为我理应感恩于她,毕竟我无需照料婆婆,可实则我内心颇感不快。每次楼下阿姨拍着我手背说“你家大姑姐是活菩萨,帮你把最难的担子挑了”,我都只能扯着嘴角笑,手里攥着刚从阳台收回来的棉袜——那是大姑姐上周给我织的,袜口绣着小草莓,说我冬天总冻脚踝。 婆婆瘫在床五年了,大姑姐把深圳的工作辞了,带着行李箱住进了主卧隔壁的小屋。 邻居们见了我总说“你命好,大姑姐把婆婆当亲妈伺候,你落得轻省”,说这话时她们的手总往我手背上拍,带着点“你可别不知足”的意味。 我每次都笑,笑得嘴角发僵,手却不自觉摸到口袋里——那只棉袜,大姑姐上周塞给我的,袜口绣着颗歪歪扭扭的草莓,她低头穿线时说“你冬天穿船袜总露脚踝,风一吹就咳嗽”。 其实她刚回来那年,我是松过一口气的。 那时候我刚升职,天天加班到九十点,推开家门总看见婆婆坐在轮椅上哭,说尿湿了裤子没人换,护工阿姨手脚粗,她疼。 大姑姐来的第二天,就把护工辞了,蹲在地上给婆婆擦身,动作轻得像给婴儿换尿布,婆婆攥着她的衣角,眼泪掉在她手背上,没再喊过疼。 我想搭把手,比如周末洗婆婆的床单,她总说“你上班累,放着吧”,然后把洗衣液瓶子往自己那边挪了挪。 我去超市买成人纸尿裤,她提前在冰箱贴了张纸条:“XL号,带护腰的,妈腰不好”,字迹娟秀,末尾画了个笑脸。 上周三我起夜,两点多,听见主卧有动静,扒着门缝看——大姑姐跪在床边给婆婆揉腿,婆婆睡着了,她还在揉,嘴里哼着年轻时哄孩子的歌,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心里那点“不快”,根本不是怨她抢了我的事,而是恨自己没用——她能为妈辞职,我却连每天准时下班都做不到;她能记住妈所有的习惯,我却连纸尿裤型号都要问。 楼下阿姨又拍我手背那天,我没再扯嘴角笑。 我把口袋里的棉袜掏出来,举到她眼前:“您看,草莓绣歪了,她眼睛花了还熬夜织,我说买现成的就行,她非说外面的不暖和——您说,这哪是活菩萨啊,这是我亲姐。” 她愣住了,手停在半空,我趁机把她拉到小区长椅上,从包里掏出张排班表:“以后每周三下午我请假,您帮我跟单位领导说说情?就说我得回家给我姐搭把手,她一个人撑五年了,该歇歇了。” 现在每周三下午,我都会和大姑姐一起给婆婆擦身,她揉左腿,我揉右腿,阳光从窗缝钻进来,照在我们叠在一起的手上,也照在婆婆盖着的被子上——那被子角,绣着两颗挨在一起的草莓,一颗大的,一颗小的。 原来所谓的“福分”,从来不是有人替你挑担子,而是你终于有勇气说“我也想一起扛”;原来那些说不出口的“不快”,藏着的不是抱怨,是怕被爱的人落下的慌张。 下次再有人夸大姑姐是活菩萨,我大概会笑着说:“是啊,不过菩萨身边,也得有个递水的小徒弟不是?” 手里的棉袜被我摩挲得软乎乎的,草莓的针脚早就磨平了边,像一颗被阳光晒化了的糖,甜得人心里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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