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在火葬场干了很多年的大爷跟我说：你可能不知道，十个人里头有九个都不晓得，遗体烧完后，就剩下骨头，牙齿都不见了。牙齿不是身上最硬的东西嘛，咋就烧没了呢？ 人生啊，就像一条一直往前流的小河，早晚都得流到大海里去。等活到头了，走的方式也都不一样，现在很多人都会选火化。我有次碰见个大爷，姓李，在火葬场干了几十年，天天和去世的人打交道，看过好多人的最后一面。他跟我说：“人嘛，都得走，但怎么走，是自己选的。”这话让我琢磨了好久，觉得生命快结束的时候，真是挺值得想一想的。李大爷因为干这行，对火化特别了解，也知道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儿。那天，我和李伯坐在火葬场休息厅里，阳光从树叶缝里溜进来，照在地板上，空气里有点烧香的味儿。李伯慢悠悠地讲起了他这些年见到的和想到的。他说，大家都觉得火化时，最硬的东西会留下来，其实不是这样的。比如说牙齿，大家都觉得它特别结实，结果火一烧，最先就没了。 “你知道吗？”李伯问我，“火葬场的火温有800℃到1000℃，牙齿里的肉啊、蛋白质啊这些，一下子就烧没了，牙齿就裂开、掉了，最后只剩下一堆认不出来的灰。反倒是骨头，比较能扛火，虽然也会被烧掉，但样子还能看得出来。” 我好奇地问：“那为啥骨头能留点样子下来呢？”李伯跟我说：“骨头里有很多矿物质，特别是磷酸钙，这些东西烧的时候不容易烧掉，所以烧完后还会剩下点骨头渣子。牙齿虽然硬，但里面的釉质和牙本质有不少能烧的东西，所以更容易烧没。” 听李伯这么一说，我好像亲眼看到了火化的整个过程。遗体一进炉子，温度就慢慢往上升，先是头发和衣服开始烧，噼里啪啦地响。温度到四五百度时，脂肪就开始化了，内脏和肌肉也得在六百度左右才慢慢烧成灰。等温度到八百度以上，骨头就开始噼啪响，整个火化过程一般也就一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 李伯还讲，不同地方的人对火化的看法也不一样。印度人觉得火化是能让灵魂升天的神圣仪式；而有些西方国家以前觉得火化是歪门邪道，现在才慢慢接受。日本地方小，所以几乎都选火化，成了主要的丧葬方式。现在火化技术真是越来越棒了，不仅速度变快了好多，而且对环境的影响也小多了。新的尾气处理系统让排出去的气体干净多了，有的地方还试着用水化这些新方法来保护环境。这些新技术啊，不光能让环境变得更好，还能给去世的人多一些纪念的方法，比如说把骨灰做成钻石，或者送到太空去。 听李伯这么一说，我心里真是五味杂陈。火化啊，不光是和去世的人告别，更像是对他们生命的一种尊重。它就像是生命的一个轮回，告诉我们死亡其实没那么可怕，让我们能平静地接受这个自然规律。李伯说得对：“每个人都会走，但怎么走，是可以选的。”这个世界变得快，连告别的方式都在变，可我们对去世的人的思念和尊重，是永远不会变的。火化，可能就是我们这个时代对生命最后的敬礼，一个既温暖又庄重的告别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