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17岁的钱玄同被哥哥推进新房，哥哥对他说：“今晚好好圆房，先留后，再纳妾！”钱玄同被迫推进洞房，看着新娘，愤怒地说：“我不爱你，但我也绝不会纳妾。”新娘哭了，钱玄同也无动于衷。
夜色浓重，新婚之夜的灯笼摇曳着昏黄的光，17岁的钱玄同被哥哥一把推进新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屋里只剩他和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新娘。他愣在原地，脑子里却炸开了一句话：“今晚好好圆房，先留后，再纳妾！”这话像根刺，扎得他心头一紧，愤怒和无奈交织，他攥紧拳头，转身看向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徐绾贞。
这桩婚事，来的时候他就没想通。徐绾贞是钱家世交徐元钊的女儿，两家门当户对，按理说天作之合，可在钱玄同眼里，她只是个小时候一起玩过泥巴的“妹妹”。
但是徐元钊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家里女儿一律不许读书，徐绾贞自然成了个睁眼瞎。钱玄同爱书如命，面对一个不识字的妻子，哪里能生出半点情意？
婚礼是哥哥钱恂一手操办的。钱恂比他大34岁，晚清外交场上赫赫有名，对这个弟弟却像对儿子一样疼爱。钱玄同的父亲62岁才得了他这根独苗，视若珍宝，可惜没福气多享几年天伦就撒手人寰。母亲去世后，钱恂带着妻子单士厘接手了弟弟，把他养在身边。
单士厘是个奇女子，跟着丈夫走遍欧洲、日本，还写了本《癸卯旅行记》，在那个年代算是开了眼界的才女。钱玄同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后来还留过学，跟鲁迅做了朋友，脑子里装满了新思想。可偏偏，哥哥给他定了这么一门旧式婚姻。 新婚夜过去，日子却没甜起来。徐绾贞身子弱，脸色总是苍白，钱玄同呢，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翻书、写字，就是不进她屋里。两年了，孩子没影子，钱恂急得不行。他私下拉着弟弟到院子里，压低声音问：“你结婚两年没动静，是不是你有啥毛病？”钱玄同皱眉，摆摆手：“不是我，是这事太复杂。”他没细说，可心里清楚得很——他跟徐绾贞之间，连点火星子都没擦出来。 钱恂叹口气，眼里满是愧疚。这媳妇是他挑的，要是弟弟真绝了后，他这当大哥的脸上也挂不住。他拍拍钱玄同的肩，低声说：“你要实在不喜欢她，就纳个妾吧。咱这年代，谁家男人不这样？”这话不假。那会儿正赶上新文化和旧文化的交锋，文人圈里，鲁迅跟许广平好着，胡适身边红颜知己一堆，哪个不是原配在家里守着，外头另寻真爱？可钱玄同听了这话，脸一沉，斩钉截铁地说：“我这辈子就一个妻子，不会再娶别人。”
徐绾贞那边呢？她也不是没想过退婚，可家里长辈都说钱家不错，她拗不过，只好点头。现在嫁过来，丈夫不碰她，她心里憋屈，身体也越来越差。有一天，风吹过窗棂，屋里冷得像冰窖，徐绾贞半夜咳嗽，钱玄同听见动静，犹豫了半天，还是披了件衣裳推门进去。昏暗的灯光下，她蜷在被子里，瘦得像张纸。他站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你病了，我找个大夫来看看。”
从那天起，事情起了变化。钱玄同请了大夫，给她抓药，自己守在灶前熬汤，浓浓的药味弥漫了整个院子。徐绾贞喝着那碗苦得皱眉的药，看着他忙前忙后，眼泪又掉下来，可这次不是委屈，是感动。她想，他不爱我，可他也没亏待我。日子还长，谁说得准呢？而钱玄同呢，他也开始琢磨：既然这辈子散不了，何不试着过下去？
半年后，徐绾贞怀了孕。接连六年，她生了六个孩子，五男一女，虽说三个夭折了，但剩下的三个都出息得不得了。尤其是老三钱三强，后来成了物理学家，还拿了“两弹一勋”，跟妻子何泽慧并称“夫妻院士”。孩子们的出色，不光靠天分，更因为家里那股子暖意。钱玄同和徐绾贞慢慢磨合出了感情，他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书呆子，她也不再是那个只会哭的弱女子。
可好景不长。徐绾贞后来得了宫颈肿瘤，病得下不了床。钱玄同四处求医，用上了当时最先进的放射疗法，天天守在她身边喂药。那几年，他头发白了一半，走路都得拄拐，可眼里全是她。52岁那年，他累垮了，先她一步走了。徐绾贞撑了十年才随他而去。有人说，她能多活这十年，全是他的爱吊着。
钱玄同和徐绾贞，起初是两个平行线，被旧时代硬生生绑在一起。可日子久了，他们在磕磕绊绊里找到了依靠。先婚后爱，听着老套，可谁又能说这不是另一种幸福？那时候的婚姻，多半是门当户对下的算计，可算计之外，也能生出真情。至于新文化运动里一夫一妻的旗帜，钱玄同没放下过，他用一生证明，责任比爱情更重。而徐绾贞呢，她用温柔守住了这个家。这样的故事，如今听来，依然让人心头一暖。 历史上的钱玄同，是新文化运动的中坚力量，反对旧礼教，提倡白话文，可在私生活里，他却没抛弃旧婚姻的责任感。清末民初，社会风气半新半旧，纳妾、蓄妓在文人圈里司空见惯，他却独树一帜，连日记里都写着对学生的承诺：“教授当为人师表。”这份坚持，和他跟徐绾贞的婚姻一样，既矛盾又统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