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粒子灌进领口，19岁的陈默把冻得通红的手塞进袖筒。铁板上的面糊滋啦作响

寒风卷着雪粒子灌进领口，19岁的陈默把冻得通红的手塞进袖筒。铁板上的面糊滋啦作响，他哈着白气对顾客说："加两个蛋，暖和。"铝制饭盒里的小米粥已经结了层油皮，那是留给妹妹的晚饭。 我看着他把教科书换成二手辅导书，收款台上堆着皱巴巴的零钱。"高三的资料这么贵？"他摩挲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封面，突然注意到扉页上的赠言："致默哥——永远的数学小王子"。 铁皮棚被砸得咚咚响，我帮他把冰柜推进屋檐下。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淌，露出锁骨处的烫伤疤痕。"三年前煤气罐爆炸..."他突然闭口，望向斜对面亮着台灯的出租屋。 穿校服的女孩趴在柜台上数硬币，作业本上的字迹力透纸背。"陈默哥哥说用钢笔写作业更工整。"她指尖的冻疮裂着小口，我往塑料袋里多塞了两 消毒水的气味里，他把缴费单攥成纸团。"急性阑尾炎？"他的声音在发抖，护士催款时，他掏出缝在内裤里的存折——那是妹妹的学费。 松针在石碑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把一束蒲公英放在父母墓前。妹妹从书包里掏出年级前十的奖状，塑料封皮在阳光下泛着彩虹。"等我考上大学..."她的声音被风带走。 蝉鸣震耳欲聋，他蹲在树荫下啃馒头。手机突然震动，银行短信显示："您尾号XXXX的账户完成转账交易10000元"。那是他偷偷卖了一个肾换来的。 晨光穿透积灰的玻璃窗，妹妹颤抖的手指划过"北京大学"烫金字样。墙角的旧书包里掉出个铁盒，里面是三十七张煎饼果子的收款小票——每张背面都写着"妹妹的学费"。 窗外的白玉兰正在抽芽，陈默把最后一个煎饼递给环卫工人。他的右手虎口处有道永远洗不掉的油疤，像朵绽放的蒲公英。远处传来洒水车的音乐声，恍惚间又回到七年前那个暴雨夜，他背着妹妹跑过积水的巷道，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