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清明节,当晨阳告诉我,阿锁走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晃,阿锁

靖易谈文化 2025-03-19 18:27:37

十年前的清明节,当晨阳告诉我,阿锁走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晃,阿锁已经离开我们十年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 ---------- 阿锁是高中同学中为数不多的本科生,在大学里学理科,毕业后直接分到蔬菜局。 这个蔬菜局是个新生事物,过去没有,现在更没有,它是一个时期特定的产物。 那个时候,不知从哪刮来一股大棚种植的妖风,鼓吹“一棚在手,一年四季蔬菜不愁”,鼓励反季节种植,特受那些吹牛逼饭店的喜欢。 那个时候,各个乡镇都有大棚种植,往农村,更是遍地开花。为了加强管理,便从县多管局分出一支人马,正式成立蔬菜局,专司对大棚种植的指导,和规范化经营,政府列支专项经费。 阿锁是蔬菜局的第一批老人。 等我知道阿锁在蔬菜局工作的时候,他已经是蔬菜经营管理科的科长,据阿锁说,这是蔬菜局最吃香的部门,除了一正一副两个局长,就算他权力最大了。 那个时候,蔬菜的种子从哪儿进?大棚的塑料从哪儿进?大棚的施工队都是什么人?阿锁都要审核,这是政府的钱,千万不能打了水漂,领导正是看中了阿锁的工作认真负责。 时间长了,便有风言风语传来,一说阿锁卡得太紧,一点都不够灵活;一说阿锁工作效率太低,审批周期过长,地里等着下种子呢。还有埋怨阿锁油盐不进的。 看到每天焦头烂额的阿锁,领导鼓励阿锁解放思想,既要有原则性,更要有灵活性,把便利和实惠送到基层。 还别说,经过领导一点拨,阿锁不仅工作上如鱼得水,人际关系也润滑很多,来来往往的人对阿锁点头哈腰,又是敬烟,又是奉承,阿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个时候,我所在的部门叫经济JC科,专司对经济犯罪的查处,不过那个年代线索不多,工作的重心以乡镇为主。 有一天,领导专门抽出我们一组,让我们回城,说有新的线索待查处。 一路上,师父一言不发,摆着个脸。我知道,遇上大鱼了。 回到单位,经过交接,我发现,居然是阿锁的线索,我马上提出回避,明确告诉师父这是我同学。 哪里还有人呀?你一回避,这个案子怎么办? 放在现在,这是典型的程序违法。不过九十年代初,师父一句话,这个案子照办不误。 传阿锁过来谈话,是我打的电话。 阿锁到我办公室时,将盛着两条香烟的塑料袋扔在我的桌上,搞得我尴尬不已。等他知道我的目的后,狠狠瞪了我一眼。 因为证据充分,因为数额不大,阿锁最终被免于起诉。 阿锁的天塌了,工作丢了,收入没了,老婆闹意见,儿子刚上幼儿园。 晨阳告诉我,阿锁恨死你了。 我说,职责所在,我有什么办法。你有工程队,顺便先带带阿锁,让他有一口饭吃,也好减轻点我的愧疚感。 晨阳一直做工程出身,关键时刻,他给阿锁出主意,让阿锁做绿化,先给他的工程做配套,总归有一口饭吃的。 阿锁听了晨阳的话,把手头能够拿出的资金,以及头脑里所有的智慧,全部交给了绿化事业。 阿锁聪明,又有晨阳扶持。 那些年各种绿化评比达标特别多,阿锁忙得不亦乐乎,也赚得盆满钵满。 赚了钱的阿锁第一个要请我吃饭,让晨阳把走得比较近的几个同学约齐,说是要好好感谢我一下。 我对晨阳说,阿锁不是恨死我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 在酒宴上,阿锁站起身,非要敬我两杯酒: 这第一杯,如果不是你们查处,这受贿的数字说不清会有多大,我那时真的太吃香了。 这第二杯,你们不查我,我最多就是一个小科长,哪里可以像现在一样逍遥自在呢? 校长(那时还是实验学校的老师)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阿锁走了一圈,停在晨阳那里,非要干一个肥的。喝完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我知道,阿锁最应该感谢的,是一直默默支持他的晨阳,这个同学最贴心。 借着热闹的气氛,阿锁给我下了一个任务,我这个奔驰车还没有领牌照,你负责选一个好的号码。 又给校长下任务,我的儿子要上实验小学,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再一次同学聚会,是在阿锁的别墅里。 那个时候,县城刚刚开发别墅,在城东边的大运河边上,取名东方花园,进驻的人员非富即贵。我们坐在阿锁家金碧辉煌的客厅里,那一刻,我们感觉自己是有身价的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因为有了阿锁,我们这帮子同学牛逼哄哄的样子。 再后来,我们经常看不到阿锁的人,很多消息都是晨阳转告的,一会儿去西安了,一会儿在东北,或者又在深圳接了一个大项目等等。 直到有一天,晨阳说阿锁走了,他太累了。 我知道,那个尾号三个9的奔驰车一定换了主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女人,不知道又是哪一位新贵。 晨阳说,十年了,趁着清明节,我们同学去为阿锁上个坟吧。 我说,完全可以。 阿锁同学,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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