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匠遇到五指猪，二爷婉拒了，张屠夫不顾忌讳遭了殃。 "列位看官，今儿个咱说段新鲜的！ 您瞅见村西头张屠夫家没？ 那青砖瓦房如今贴满黄符，半夜总听见摔碗砸锅的动静。 要说这祸事啊，还得从三个月前那头五指猪说起……" 张屠夫蹲在猪圈边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子噼啪炸响。 这畜生邪乎！ 他拿烟杆戳了戳圈里酣睡的黑猪。 寻常猪都是四趾，这畜牲后蹄竟生着五根白森森的脚趾，活像人手指头。 "二爷您给掌掌眼？ 张屠夫冲茶摊上摇蒲扇的老汉喊。 王二爷眯缝着眼，铜烟袋在青石板上敲出脆响："五爪金龙尚且有忌讳，这五指猪……"话头戛然而止，茶碗里泛起细密的涟漪。 集市上飘着糖炒栗子的焦香，张屠夫攥着血淋淋的杀猪刀跟卖猪崽的刘三磨嘴皮。 三文钱？ 张爷您打发叫花子呢！ 刘三揪着黑猪耳朵，"您瞅这蹄子，五趾的！ 赶明儿能成精！ 围观人群哄笑着散开，张屠夫盯着那五根脚趾，喉结上下滚动。 三十年前月圆夜，王二爷也碰见过五指猪。 那夜他喝了两碗烧刀子壮胆，刀刃刚碰到猪皮，黑血就溅了半面墙。 眼珠子瞪得铜铃大，嚎得整村狗都夹着尾巴。 二爷说这段时，茶碗沿结着褐色的茶垢，像凝固的血迹。 "八文！ 张屠夫突然加价，刘三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 黑猪突然长嚎一声，震得旁边竹筐里的鸡蛋碎了一地。 王二爷在茶摊上咳嗽，铜烟袋磕出闷响："张老弟，有些钱烫手啊。 八月初八，宜祭祀。 张屠夫在院里的老槐树上系了红布条，刀刃磨得雪亮。 黑猪被按在条凳上时，突然咧开嘴露出獠牙，喉间发出类似人语的呜咽。 王二爷拄着拐杖晃过来，枯枝似的手指头直戳猪脑袋："瞧见没？ 这牙口，比狼还利！ 刀捅进猪脖子的瞬间，黑血竟溅得老高，在青砖墙上画出幅诡异的图腾。 张屠夫媳妇端着铜盆过来接血，冷不防被溅了满脸，尖叫着摔碎木盆。 更怪的是，剖开猪肚时，里面竟裹着团油亮的黑毛，拼成个模糊的婴儿轮廓。 当夜子时，张屠夫浑身发痒，起了一背铜钱大的红斑。 第二天清晨，他媳妇发现灶台摆着五根染血的猪趾，整整齐齐码成手掌状。 第三天，村东头老李家丢了三只芦花鸡，鸡毛在屠户家水缸里飘着呢。 "指定是惹了黄大仙！ "我看像猪妖索命……" "你们闻没闻见，张屠夫身上那股子烂肉味？ 十五月圆夜，张屠夫浑身溃烂，躺在床上说胡话。 窗棂突然被阴风撞开，月光里隐约站着个黑黢黢的影儿，五根白趾在青砖地上忽隐忽现。 他媳妇举着煤油灯追出去，只看见猪圈门无风自开，满地黑血渗进土缝里。 如今那张屠夫家门槛上，天天摆着三炷香。 有人看见他偷偷往村后乱葬岗撒纸钱，嘴里念叨着："不该贪那五爪钱，不该……"王二爷照旧在茶摊上摇蒲扇，铜烟袋敲着青石板："老祖宗的话，有时候比命还硬。 昨儿个后半夜，守义庄的老赵头说听见哭声。 像是猪嚎，又像是人哭。 月亮钻进云层时，他看见五个白影子在屠户家院墙上晃悠，活像五根泡肿的人手指头…… "列位，您说这五指猪是妖是祸？ 且留着这茶余饭后的谈资，下回咱再摆摆那狐仙庙的蹊跷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