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阵儿去做体检，路过医生办公室，瞅见桌上摆着块写着“知情不拒绝”的牌子。我这好奇心一下子就起来了，以前听说HPV、HIV检测有这个原则，没想到现实中还真看到了。但究竟是不是这一回事呢？ 我攥着体检单往妇科诊室走，走廊消毒水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路过主任办公室时，门虚掩着，那块"知情不拒绝"的金属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 "XX女士，您HPV16型阳性。"医生推了推眼镜，我盯着她白大褂上别着的彩虹丝带胸针发愣。上周陪闺蜜去疾控中心领阻断药，窗口工作人员胸前也晃着同样的标志。 手机在包里震得发麻，是老公第7个未接来电。我摸着冰凉的检查床沿，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他往我保温杯里塞了把枸杞："你们单位体检别查那些乱七八糟的。" 当时我还笑他老古董，现在指甲都快掐进掌心里。拐进安全通道想透口气，却撞见护士长在训实习生："上个月婚检那对新人，女方HIV初筛阳性，男方当场把喜糖摔了..."护士不时地点头，手里拿着的化验单簌簌作响。我后背抵着防火门，金属门把硌得生疼。 回家路上特意绕道菜市场，称了半斤活虾——儿子最爱吃的油焖大虾，得用新鲜青壳的。摊主老李边捞虾边唠嗑："昨儿你老公来买鲈鱼，说要炖汤给你补身子。" 我手一抖，塑料袋里的虾蹦出两只，在水泥地上徒劳地弹跳。 钥匙还没插进锁眼，门就从里面开了。老公系着沾满油渍的围裙，手里锅铲还在滴水："体检没事吧？我熬了当归鸡汤..." 他鼻尖沾着片当归须，滑稽得像圣诞老人。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大学宿舍里，他翻墙送来的那碗红糖姜茶，也是这么冒着傻气。 深夜听着枕边鼾声，我摸黑打开手机。搜索框里"HPV阳性"四个字还没输完，床头灯"啪"地亮了。我却忍不住倒在他怀里委屈地哭出了声。 老公揉着眼睛摸出近视眼镜："网上说这个大多能自愈，明天我陪你去复诊。"网上检索了一会儿，他手机屏幕还停在某医学论坛页面…… 后来再去医院复查，发现"知情不拒绝"的牌子旁新添了块亚克力板。 暖黄色向日葵图案里嵌着行小字："所有检测均可自主选择，您的健康由您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