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 年，息烽监狱长周养浩将女囚张露萍叫至办公室，嬉皮笑脸地解着衣扣扑上前去。谁知短短几天后，每到深夜，周养浩就对着空气又跪又拜：“张露萍姑奶奶，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张露萍原名余薇娜，作为中共地下党员，1939 年她潜入国民党军统电台担任情报员，不断向延安传递军事机密。 1940 年，因同伙张蔚林被捕，她的身份暴露，被戴笠骗回重庆逮捕，在息烽监狱关押已大半年。 那年 8 月的一个下午，周养浩以 “例行审讯” 为由将张露萍带到办公室。办公室宽敞明亮，墙上挂着蒋介石画像，桌案上摆放着茶具文房。周养浩挥退卫兵，亲自为她倒茶，笑容满面，语调轻柔。 谈话进行到半小时，他突然起身走到张露萍身后，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假意安慰，手却不规矩地游移。 张露萍瞬间明白其意图，猛地站起，转身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周养浩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回响。 周养浩捂着脸，满脸难以置信 —— 堂堂少将监狱主任，竟被女犯人当面羞辱。 他恼羞成怒抬手欲反击，却在看到张露萍眼中毫无畏惧的坚毅后，手停在半空。他清楚这个女人不怕死，真闹大了于自己不利。 次日起，张露萍的待遇急转直下：原本的单人牢房换成阴湿地牢，脚上被锁二十斤重的铁镣，每日三餐只剩盐水泡冷饭。周养浩还派人散布谣言，称她拒绝配合审讯、态度恶劣。 但这些折磨并未击垮张露萍：白天她参加强制劳动，晚上就在地牢里用手指在地上练习书法。 狱中住着 “小萝卜头” 宋振中，其父母都是共产党员，一家三口被关押在此，孩子因营养不良瘦得皮包骨头。 张露萍便将自己的劳动所得攒下，托人买了母鸡，每天煮鸡蛋给 “小萝卜头” 吃，直到周养浩发现后严令禁止。 1942 年春，周养浩又出新招，派人传话称上级将释放一批政治犯，张露萍也在名单上，只要写悔过书承认错误即可重获自由。她冷笑识破这一伎俩，拒绝写悔过书后，迎来了更疯狂的报复。 1943 年冬，张露萍打扫周养浩办公室时，意外发现戴笠签发的秘密处决令，上面列着二十多个共产党员的名字，她的名字赫然在列，周养浩还在名单上做了标记，部分名字被打叉并标注了处决日期。 她迅速撕下小纸片，用指甲刻字后趁人不备塞给年轻狱警，纸条上写着：“周养浩藏匿屠杀名单，抽屉第三层。” 1944 年夏，周养浩再次将张露萍叫到办公室，不再伪装，直接威胁：要么做他的女人，要么立即处决。他得意地翻弄着处决令名单，准备让张露萍看自己的 “下场”。 张露萍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桌上的油灯上，突然起身一脚踢翻油灯，火苗瞬间点燃桌上文件，包括那份秘密处决令。 周养浩惊叫着扑向火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文件化为灰烬。 没了戴笠的秘密指令，他不敢轻易杀人，这一把火意外延长了张露萍和许多政治犯的生命。 从那以后，周养浩开始行为异常：常半夜在监狱巡逻，口中念念有词，卫兵多次听到他反复说着 “七月石榴红”—— 那是张露萍的地下党暗号，也是她胸前纪念章上的图案。 1945 年 7 月 14 日，抗战胜利前夕，张露萍等七名共产党员被秘密处决。 行刑前，她高声喊出最后一句话，声音在监狱上空回荡，而周养浩躲在办公室里，听到喊声后瘫坐椅上，浑身颤抖。 抗战胜利后，周养浩调离息烽监狱，精神状态却越来越差，常做噩梦，梦见张露萍站在床前，胸前 “七月石榴红” 的纪念章闪闪发光。 他的妻子说，丈夫半夜常惊醒，满头大汗，甚至跪地磕头喊 “姑奶奶饶命”。 1949 年后他逃到台湾，1975 年获特赦移居美国，晚年独居洛杉矶，很少与人往来。 1990 年，周养浩在病床上反复念叨 “七月石榴红”，声音渐弱直至离世。 张露萍牺牲 45 年，周养浩的恐惧却持续了一生。这个 20 岁女孩用坚韧的意志，彻底摧毁了看守所长的精神防线，让罪恶在正义面前颤抖了半个世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