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中国继续保持这种态度，俄罗斯或许就得重新考虑方向了。”不久前一位俄罗斯战略专家在接受采访时竟然发出了这样的观点。他口中的“态度”，毫无疑问，指的是中国自战争以来一直坚持的中立立场。 这番话背后，其实折射出俄罗斯内心的诸多纠结 —— 一方面，眼看中国在中亚的影响日益增强；另一方面，既想依靠中国共渡难关，又担心自己在该地区被边缘化。一些专家的抱怨，说到底，正是这种复杂心理的体现。 俄罗斯对中亚有着格外复杂的感情。过去这里一直是“自家后院”，苏联时期修建的铁路、铺设的管道，都是其对中亚主导权的象征。然而近年来，中国与中亚国家关系日益紧密，尤其是2023年中国—中亚峰会之后，双方签署了上百项合作协议，涵盖油气、铁路等多个领域。 尤其引人关注的是计划于2025年动工的中吉乌铁路，它将绕过俄罗斯，从中国通往欧洲的运输路径将缩短约900公里，年运输能力高达1300万吨。面对这些实实在在的合作成果，任何国家恐怕都会有所警觉，俄罗斯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俄罗斯对中国的依赖不断加深。在西方制裁背景下，俄罗斯的油气出口主要面向中国，2023年对华出口量创下历史新高。而来自中亚的劳工也支撑着俄罗斯多个行业，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务工人员约占俄罗斯外籍劳动力的九成。 但与此同时，中国在中亚的投资规模远超俄罗斯。到2023年，中国在中亚的直接投资累计超过170亿美元，而俄罗斯的投资还不到中国的三分之一。一方出资更多、合作面更广，另一方难免心生顾虑 —— 想借力，又怕失势。 俄罗斯的这种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在2023年就曾公开表示，中亚国家有权自主选择合作伙伴。而2024年的一项民调显示，超过八成的哈萨克斯坦人认为，与中国合作机会更多。 相比之下，俄罗斯在中亚所能提供的资源相对有限，除了能源出口之外，技术与资金支持力度不足。尤其在俄乌冲突之后，俄罗斯在中亚的影响力明显减弱。比如吉尔吉斯斯坦与塔吉克斯坦边境紧张时，俄罗斯出面调解，其话语权也不如以往。 这种矛盾心理，常常体现在俄罗斯专家的言论中。有的专家一方面承认中国与中亚的合作客观上帮俄罗斯稳住了“后院”，防止了西方势力的渗透；另一方面又担忧中国通过经济合作逐步取代俄罗斯的影响力。 俄罗斯副外长加卢津曾公开表示，担心中亚国家会与西方联手制裁俄罗斯。这种说法背后，其实透露出一个更深层次的焦虑：俄罗斯对这片“传统势力范围”的控制力正在削弱。 归根到底，俄罗斯的纠结，来自于从“老大哥”角色的滑落带来的不适感。苏联解体后，俄罗斯试图通过“欧亚联盟”继续主导中亚，但自身实力下滑、财政捉襟见肘，许多承诺难以兑现。 而中国则通过“一带一路”倡议，持续推进与中亚的合作，从建设光伏电站到修建热电厂，都是当地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当俄罗斯还在考虑如何维持“老大”地位时，中国已通过实打实的投资和贸易把中亚紧紧联结在一起。 实际上，中亚从来都不是谁的“自留地”。从古代丝绸之路到现代区域合作，这片土地本就是各方互通有无、共同发展的交汇点。如果俄罗斯能够放下“家长式”心态，以平等、开放的姿态参与区域合作，也许还能找到新的战略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