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06年,吴王阖闾的铁蹄踏破了楚国的都城郢都。那是一个冬夜,朔风如刀,阖闾的战靴碾过碎冰,三万吴军如一片移动的青铜森林,冲入楚宫。楚昭王早已逃离,只留下后殿的编钟和散落的玉簪,还有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宫眷。
阖闾的目光被一位披着玄色狐裘的女人吸引。她是楚平王的遗孀,楚昭王的继母,眼神中带着倔强与不甘,仿佛在用目光剜着阖闾的野心。阖闾犹豫了,毕竟她是敌国王妃,强占她,列国会如何评价?
伍子胥的笑声打破了沉默:“大王,整个楚国都是您的,楚王的妻子算个啥?您就全收了吧!”阖闾闻言,心中的犹豫被野心吞噬。那一夜,楚夫人的泪,成了阖闾怀中的战利品。
与此同时,伍子胥带着亲兵闯入楚平王的陵墓。他亲手揭开楚平王的棺椁,用鞭子狠狠抽打那具朽坏的尸身,三百鞭声如春蚕啃叶,回荡在空荡的墓室。他的白须上溅满了血沫,却还在冷笑:“你当年杀我父兄时,可曾想过有今天?”
郢都成了火海,百姓的哭喊声被吴军的劫掠声掩盖。楚夫人所在的内殿,烛火亮了一整夜,偶尔传来压抑的啜泣,很快又被丝竹声掩盖。而申包胥,楚国的忠臣,赶到秦国时,草鞋底已磨穿,脚趾渗血。他在咸阳宫门外跪了七天,用额头撞地,只为求得秦军的援助。
秦哀公终于被申包胥的诚意打动,秦楚联军压境,吴军节节败退。阖闾撤离郢都时,回头望了一眼燃烧的宫殿,浓烟中似乎有个身影立在城头——那是楚夫人吗?她穿着楚国旧服,头发用木簪绾着,像他初见时的模样。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楚国虽复国,却元气大伤;吴国虽一时称雄,却因骄兵种下祸根。数年后,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在姑苏城外将吴军杀得片甲不留。而伍子胥,那个劝阖闾占有楚夫人的男人,最终被夫差赐剑自刎,尸体扔进钱塘江。
郢都破城那晚的烛火,终究烧尽了两个大国的气运。楚夫人的泪,伍子胥的恨,都在告诉后人:野心从不是免费的盛宴,每一次放纵的索取,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