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一个"小少年"在街头偶遇日军军官茨谷五雄，恭敬地弯腰行礼。可茨谷五雄至死都不曾料到，就在少年转身离去数步之后，一颗子弹已呼啸着朝他飞来...... 【消息源自：《抗战老兵李安甫：冀鲁边的"小个子大英雄"》-德州晚报2019-01-16；《冀鲁边抗日根据地史》山东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山东抗日英雄谱》山东省档案馆编2018年】 1938年的春天，山东德州的土路上扬起一阵烟尘。13岁的李安甫背着自制木头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八路军招兵处跑。这个身高只有1米2的男孩，棉袄袖口还露着半截手腕，招兵的战士看见他就笑了："小鬼，还没枪高呢，回家吃两年馍馍再来！" 李安甫没说话，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粗瓷碗搁在三十步外的树杈上。只见他转身、抬臂、扣动木头枪的扳机，嘴里"啪"地一声响，树杈应声而断。路过的肖华司令员正好看见这一幕，蹲下来捏了捏他结实的胳膊："小子，真给你把枪，敢打鬼子不？" "敢！"李安甫眼睛亮得吓人，"俺家粮仓被烧那晚，我就记住鬼子长啥样了。" 参军后的日子比想象中难熬。部队里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李安甫的军装得把裤腿卷上三折才能穿。有天夜里站岗，查哨的班长愣是没发现藏在草垛后的哨兵，气得直骂："李安甫！你蹲这儿拉屎呢？"但就是这个"小不点"，在1939年秋天干成了冀鲁边区最轰动的大事。 那天清晨，乐陵县城门刚开，守城的伪军打着哈欠，看见个挎着竹篮的"小孩"晃晃悠悠走过来。"站住！篮子里装的啥？""俺娘让给城里姑父送枣糕..."伪军掀开蓝布，热气腾腾的枣香混着晨雾扑面而来。他们没注意到，"小孩"低垂的眼皮下，正死死盯着城门洞里那个穿黄呢子军装的背影——日军中队长茨谷五雄。 上午十点，茨谷照例挎着军刀巡视城防。当他走到南门戏台前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嗒"一声金属轻响。这个参加过南京战役的老鬼子刚转身，就看见上午那个送枣糕的"小孩"站在三步外，举着把比他胳膊还粗的驳壳枪。 "八嘎——"茨谷的咒骂被枪声掐断在喉咙里。李安甫记得肖司令说过"打胸口不如打眉心"，子弹从茨谷的鼻梁穿进去时，他闻到了火药味里残留的枣糕香。城门口顿时炸了锅，李安甫把枪往篮子里一塞，顺着早摸熟的小巷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了土地庙的供桌底下。伪军们端着枪跑过时，供桌上的泥菩萨还在晃。 这次刺杀让日军发了疯，悬赏告示贴得满街都是，可画像上的"凶犯"怎么看都是个十岁孩童。李安甫反而越战越勇，有次为了刺杀教官川岛谷川，他在粪堆里趴了整宿。那个用活人练刺刀的恶魔倒下时，血溅在李安甫脸上，烫得他一个激灵——原来鬼子的血也是热的。 战争在这具小小的身体上留下残酷的印记。1943年某次突围时，炮弹掀起的土块直接削掉了他左耳，右眼也被碎石打得失明。卫生员哭着给他包扎，他却问："我的枪呢？刚才捡的三八大盖..."后来每次射击，他都要把完好的左眼贴在枪身上，像在亲吻自己的命运。 2019年国庆节，94岁的李安甫站在天安门广场。当国旗升起时，他突然挺直佝偻的背，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身边游客惊讶地发现，老人敬礼的右手缺了两根手指，但五指并拢的弧度像钢浇铁铸般纹丝不动。有小孩问妈妈："这个爷爷怎么这么矮呀？"老人听见了，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来："因为爷爷小时候...没好好喝牛奶啊。" 风掠过广场，红旗在他头顶猎猎作响，像极了1938年那个春天，德州城外被子弹击碎的晨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