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36岁的陆英生完14个孩子后，走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她把所有保姆都叫到身边，给每人发了一个相当于8年工资的红包，说：“拜托大家在我走后，照顾好我的孩子们！” 民国十年秋天，苏州九如巷的张家宅院里飘着药味。 三十六岁的陆英躺在床上，身子已经瘦得脱了形。 这是她第十六次怀孕后突然倒下的第三个月。当时保姆抱着刚满月的男婴站在床尾，看着女主人把攒了半辈子的首饰盒打开。 她给九个保姆每人发了沉甸甸的红包，相当于她们八年工钱。 女人们攥着银元直掉眼泪。陆英撑着床沿叮嘱："往后只能靠你们照看姑娘小子们了。" 这话说完不过两日，这个生了十四个孩子（活下来九个）的当家人就合了眼。 陆英娘家是扬州盐商，当年嫁进张家时送嫁队伍排出三里地。 新娘子过门头件事，是让管家给每个下人量尺寸裁新衣。 丫鬟婆子们起初战战兢兢，后来发现这位奶奶从不摔碗骂人，账本管得笔笔清楚，逢年过节还往佣人屋里送点心。 可惜婆婆不待见她肚子。连着两胎都是闺女，老太太天天敲打："咱家铺面田产总得有人接。"直到第三胎又是个女娃，陆英捏着孩子小脚跟丈夫叹气："我对不住张家。"丈夫张武龄倒是看开："姑娘小子都是命里带的。" 后来夫妻俩搬去上海躲清净，没成想十年里陆英竟又怀了七回。 生孩子像走马灯似的，有五个娃娃没活过周岁。等生下最小的儿子时，她满口牙开始松动，大夫说是"月子里落下的虚症"。 最让人称奇的是她教保姆识字。九个照看孩子的妇人，每天晌午要聚在花厅认字块。 厨娘赵妈记性好，陆英就赏她新式钢笔。 账房先生曾私下嘀咕："伺候人的学这个做甚？"后来才明白女主人的用意——少爷小姐们刚会说话，奶妈就能指认对联教认字。这招比私塾先生开蒙还早两年。 白事办完刚过百日，媒人就踏破了张家门槛。续弦韦氏进门那年，张武龄前头四个闺女最大的十五，最小的才六岁。 新太太生下男孩后，堂屋里就传出话风："姑娘读再多书也是别人家的人"。保姆们听见这话，连夜把四姐妹的成绩单摊在老爷书桌上。 最年长的保姆抱着小少爷去前院，当着老爷面说："太太教我们认字那会儿常说，好本事能跟人一辈子。"这话戳中了张武龄心思。 转天就让账房继续给女子中学交学费。四个姑娘后来全考进金陵女大，三小姐张兆和还成了作家沈从文的夫人。 九如巷的老宅子如今改成了书苑，当年被保姆抱在怀里的老幺张寰和，活到九十六岁离世前都在整理家史。他总跟采访的记者念叨："我娘用八年的工钱，买下我们九个人一世安稳。" 张家后人2022年清明在沧浪亭办过诗会。 信息来源： 江苏地方志编纂委员会《苏州名门录》 张允和著作《最后的闺秀》 中央电视台《中国影像方志》江苏卷 扬子晚报《九如巷张家：一门风雅映江南》专题报道 苏州园林档案馆数字化家谱数据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