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一60岁女流浪汉住破窑洞，却每天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去废弃砖窑捡砖块，村民问她干嘛，她笑而不语。谁料，5年后，她竟用这些砖块堆起了一个大城堡。
这件事要从2012年深冬说起，张素英背着蛇皮袋出现在成县村庄。
而这个这个湖北与重庆交界处出走的女人，在女儿五岁时离家，丈夫车祸去世后彻底流浪。
村民刚见到她时，她正跪在砖窑废墟旁，指尖丈量着残砖尺寸，任谁也没想到，这片被视作垃圾场的荒地，将成为她对抗命运的战场。
她的建造堪称原始奇迹，她每日徒步两公里翻检建筑垃圾，肩扛三十斤碎砖蹒跚而归。
没有水泥就用老家盖土坯房的办法用河泥拌草屑，没有工具就徒手夯实墙体。
烈日炎炎的正午地表温度超50℃，她裹着捡来的破围裙砌墙，汗碱在背上析出盐霜，严冬手指冻裂渗血，抓把黄土摁住伤口继续干。
当三层楼体在2017年拔地而起，抽象如毕加索油画的轮廓震撼了所有人，歪斜的露台悬挑半空，中央塔楼刺向云霄。
二楼的旧衣裳在穿堂风里飘荡如万国旗，那是她洗净挂起的艺术装置，专门留给过路流浪者取用。
与寻常流浪者不同，张素英活成垃圾堆里的贵族。或许流浪也只不过是另一种生活方式。
在破旧的窑洞里，褪色沙发永远铺着整洁蓝印花布，清晨梳头必编两条麻花辫，发梢系着红头绳。
村民塞钱她扔回地上，纪录片导演孟小为给五十元买日用品，她却转手赠给更穷的乞丐。
女人不该抽烟，有村妇指摘她叼着四块钱一包的香烟。但我就是女人。烟圈从她缺齿的唇间悠悠吐出。
这种孤傲延伸至建造哲学。当孟小为担忧结构劝停工时，她抹平墙缝泥浆反问，你没修过房子吧？
2018年春节大雪封山，她仍蹚着齐膝积雪搬运石棉瓦。村民说那房子是等着塌的危房，她却抚摸着凹凸墙面低语，三月就能住进去了。
命运在2018年突然骤转。因未办理土地审批，城堡被定为违建。
拆迁当日，张素英被诱至救助站拘禁。她翻墙逃出，狂奔回山时只见废墟绵延，五年心血，一小时内化作满地残骸。
最痛心的告别发生在深夜，她点燃珍藏的旧衣裳，火光照亮墙上未干的血手印。
当村民在灰烬里发现半张未燃的照片，她已背着蛇皮袋走向黛色群山。纪录片镜头追到崖边，只录下风声裹挟的余音，到高处去。
七年来，张素英的幽灵仍在游荡，苏州美院学生用废砖砌出《自由塔》参展威尼斯双年展，成县村民将碎砖嵌进院墙，称其为素英石。
更深远的影响在精神层面，当都市人抱怨996剥夺生活时，这个仅小学文化的女人用行动宣告，肉身可困于现实，灵魂必筑梦高空。
2024年某雨夜，孟小为在柏林影展放映《张素英的城堡》。当银幕上映出那座扭曲而倔强的塔楼，有位德国建筑师含泪起身，这不是违章建筑，是人类对抗荒诞的纪念碑。
此刻在陇南群山中，风正掠过当年砖窑的裂缝，呜咽如埙，恰似那句未随城堡湮灭的誓言，往高处去，到云深不知处。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张素英，都是一个过客，是自己人生中的流浪者。
但精神层面的完整和独立会让个体变得独特，让一切重复的行为变得有意义，如同张素英最后留下的那句往高处去。
但其实高处在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始终怀有往高处去的勇气。
她是表面的流浪者，但就精神层次来讲她是个孤傲且有才的灵魂建筑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