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女儿见我正忙着干活,喊了一声老爸,声音小的我差点没听到,我抬头望她问怎么了,

钟旭尧阿 2025-06-26 10:36:17
昨晚女儿见我正忙着干活,喊了一声老爸,声音小的我差点没听到,我抬头望她问怎么了,她说我餐费没有了,明天我没法吃饭了,我点了点头,知道了,女儿转身去写作业了。 其实昨天下午我查了一下,看到女儿饭卡里还有7块钱,就想给她充钱来着,可翻遍了微信和银行卡,一共加起来才3块钱多钱,真的是难过,又丢人。我蹲在厨房水池边刷碗,水流哗啦啦地响,溅在袖口上洇出深色的印子。女儿上初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学校食堂的糖醋排骨是她最爱吃的,以前她总说打完饭要给我拍照片看,可这学期我已经很久没见她提起了。 刚才她站在厨房门口,校服袖子短了一截,露出的手腕细细的。我假装擦桌子,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台面上,怕她看见余额里那串可怜的数字。3块6毛8,连碗最便宜的素面都买不了,更别说给她充饭卡了。上个月工地没结款,媳妇又刚做了手术,家里能变卖的东西早都处理完了,现在连电费都是跟邻居借的十块钱交的。 夜深了,女儿房间的灯还亮着,门缝里透出的光映在走廊地板上,像条窄窄的银河。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听见她压低声音在跟同学打电话:“没事啦,我爸说明天就给我充钱,可能是他忙忘了……”她的声音有点发虚,尾音轻轻颤了一下。我靠在墙上,手心攥着那枚磨得发亮的硬币,这是我从沙发缝里摸出来的,硬币边缘刻着年份,已经有些模糊了。 凌晨三点,我悄悄出了门。巷口的垃圾站旁停着辆收废品的三轮车,我把家里攒了半个月的纸箱和塑料瓶搬出来,纸箱被雨水泡过,沉得厉害。收废品的大爷眯着眼称重,计算器按了半天,才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小伙子,就这些了,现在废品不值钱。”五块钱在手里捏着,潮乎乎的,带着股铁锈味。 回家路上,路过学校对面的包子铺,蒸笼里的热气扑在玻璃上,凝成白茫茫的雾。我想起女儿以前总爱买这里的豆沙包,每次都要把馅挖出来先吃掉。橱窗里的价签写着“豆沙包1.5元/个”,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五块钱,又赶紧把手缩回来。得留着给她充饭卡,七块钱加上这五块,还差两块,去哪凑呢? 天亮时,我揣着五块钱去了工地。工头叼着烟卷说今天有个零活,搬砖到三楼,一趟给两块钱。我咬着牙干了一上午,水泥灰呛得嗓子疼,肩膀被麻袋磨出了血印。当第十趟搬完时,工头把皱巴巴的二十块钱拍在我手上,钱上沾着点机油。我攥着钱就往学校跑,路上买了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噎得直咳嗽。 学校门口的充值处排着队,家长们穿着体面的衣服,有的还提着给孩子送的水果。我下意识地把沾着水泥灰的袖子往回缩了缩,排在队尾,手心全是汗。轮到我时,充值的老师头也没抬:“多少?”“二十……”我声音有点抖,把钱递过去。老师数了数,在系统里点了几下:“充好了,现在余额二十七块。” 我走出学校,阳光晒在身上,突然有点晃眼。拿出手机给女儿发消息:“饭卡充好了,中午去吃糖醋排骨。”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时,我靠在墙上喘了口气,肩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路过包子铺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买了个豆沙包,小心翼翼地用纸包好。 晚上回家,女儿把豆沙包摆在桌上,旁边放着半张数学卷子,上面用红笔写着98分。“爸,你今天是不是去工地了?”她突然开口,眼睛红红的,“同学看见你了,说你搬了好多砖……”我正想否认,她却从书包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是几个煮鸡蛋:“这是我用零花钱买的,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鸡蛋还带着体温,我接过来时,看见她校服袖口缝补过的痕迹,针脚细密整齐,应该是她自己缝的。厨房的灯光暖黄,照在桌上的豆沙包和鸡蛋上,也照在女儿带着泪痕的脸上。我突然觉得,那些藏在口袋深处的窘迫和难堪,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细碎的光,虽然微弱,却足够照亮我们父女俩回家的路。也许生活暂时给我们出了道难题,但只要我们还能攥紧手里的馒头,还能把彼此的温暖小心收藏,那些艰难的日子,总会像被充上钱的饭卡一样,慢慢攒出希望的余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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